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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八千女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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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至家矣!”朱允炆声如微风,缱绻之意满溢,于香玺耳畔悠悠呢喃。香玺闻声,缓缓抬首,一座巍峨殿宇便撞入眼帘。

春和宫呈工字形规制,布局精巧,每一寸砖石、每一道梁枋,皆凝工匠之匠心独运,格局严整,尽显皇家无上威严。宫宇连绵,屋舍多达二百有余。南端,琉璃门于日光下璀璨夺目,仿若天赐神物,庄重而不失华贵。前殿面阔三间,飞檐斗拱,线条刚劲凌厉,古韵与雄浑之气扑面而来;中殿、后殿皆面阔五间,绿琉璃瓦在日光轻抚下,闪烁着清冷幽光,硬山顶式的架构,令宫殿更添庄重肃穆之感。殿前,东西配殿各三间,两两对峙,宛如忠诚卫士,日日夜夜守护着宫殿的祥和安宁。中殿前,井亭亭亭玉立,为这威严之地添了几分温婉灵秀之姿。此外,耳房、顺山房、值房、膳房、净房等殿宇错落分布,彼此呼应,共同勾勒出这和谐规整的宫殿群落。

这是香玺初入春和宫,虽比不上乾清宫的气势磅礴、雄伟壮丽,却处处流淌着富贵奢靡之态。一砖一瓦,皆铭刻着皇家的威严与荣耀,令人望之便心生敬畏。

“你便是在此处长大的么?”香玺轻声问询,目光徐徐扫过宫殿的每一处角落,心中暗自感叹,这宫殿虽金碧辉煌,却总有一股寒意萦绕,挥之不去。确切地说,是少了家的温情与人情的温度,恰似一座华丽的樊笼,将人囚于其中。

“正是!自此,亦是你家。”朱允炆立于香玺身后,轻柔地握住她的双肩,那低沉温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丝丝欢悦,仿佛要昭告天下他们的幸福。

“家?”香玺喃喃自语,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微微颦眉,并未即刻作答。于她而言,“家”这个字,承载着太多的眷恋与期待,可这春和宫,真能成为她心中温暖的归处吗?

朱允炆丝毫未察觉香玺的细微表情变化,满心欢喜,执起她的手,大步迈向春和宫主殿。他步履轻快有力,每一步都踏向充满希望的未来,仿佛那锦绣前程已在眼前铺就。

步入一间雕梁画栋、轩敞宏丽的寝殿,仿若踏入缥缈仙宫、绮梦之境。云顶檀木作梁,悠悠散发淡雅木馨,似在低吟岁月的沧桑变迁与厚重底蕴;御窑金砖铺就地面,寒光隐隐闪烁,淋漓尽致地彰显皇家的尊贵威严。水晶珠帘仿若银河倒悬,于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越悦耳之音,恰似一曲悠扬婉转的仙乐。

书架之上,精致青瓷错落摆放,件件皆为稀世珍宝,其独特的艺术韵致尽显无遗,仿佛在悠悠诉说着千年的风云变幻、古老故事。几缕细碎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倾洒在质地绝佳的檀香木卧榻上,为整间殿宇增添了几分融融暖意与柔和氛围。卧榻之前,香炉内青烟袅袅升腾,随着微风悠悠飘散,淡雅的香气氤氲满室,令尚在恍惚之中的香玺刹那间清醒过来,恰似从一场瑰丽甜美的梦境中悠然转醒。

“这就是你的寝殿?”香玺环顾四周,眼中尽是惊羡之色,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几分,脱口而出。

朱允炆携着香玺之手,行至榻椅旁,安然落座,眼中笑意盈盈,深情凝视,笃定道:“是你我的。”他声如洪钟,仿若立下永恒誓言。

这话让香玺心中暖意涌动,却又颇感诧异。她思忖片刻,神色缓缓说道:“还望能单独为我安排一间房。”语气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朱允炆闻言,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不悦与急切,满脸疑惑,问道:“你既入宫,本为与我相伴厮守,为何要分开居住?”

香玺稍作停顿,素手轻挽朱允炆之手,其手温软,爱意悄然流淌。她轻声细语:“若我入住殿下寝殿,恩惠怕是在众人跟前难有颜面。”

朱允炆闻此语,怒从心起,猛地抽回手,霍然起身,大步跨至茶桌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言辞笃定:“我早已与她言明。心中唯你是我发妻,她亦表示理解。你就……”话未说完,便被香玺打断。

“她能理解,是她大度。可在众人眼中,皆认定她才是你正妻,而我不过是一介宫女!”香玺声含无奈,眼神满是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朱允炆闻听此言,身形一滞,满脸难以置信地凝望着香玺,心中一时如坠云雾,茫然无措。须臾,他启唇说道:“昔日你曾言,不将世俗眼光放在心上,怎的如今……”

香玺面色沉凝,抬眼望向窗外络绎宫人,眼底忧色渐起,徐徐道:“我实在不介意以何身份伴你身侧,但不忍旁人因我无端罹难。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殿下若我与君同宿,必遭物议,恩惠此后日子只怕愈发艰难。”

“追根溯源,皆因你尚无册封,才不能与我正大光明相伴!”朱允炆眼中焦灼与无奈一闪而过,凝望香玺,长叹一声。此叹,满是对现状的无力与不甘。

“听你闻言,好似你我在行暗昧之事!”香玺语含嗔怪,更多却是戏谑,似欲驱散这沉闷压抑,“你我情意,皎如白日,昭然若揭,天地共鉴!”言罢,她眸光流转,灵动双眸中坚定光芒闪烁,尽显对这份深情的珍视与坚守。

朱允炆眉头微蹙,低声喃喃,语气中满是不解与委屈:“你我既已心无旁骛、坦诚相待,何必执意分住,如此岂不见外?”

“哟!瞧你这眉头紧蹙,都快似那皱皮犬了!”香玺眨动双眸,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笑意,恰似春日初绽的繁花。她一边打趣,一边伸出柔荑,指尖轻抚朱允炆眉心,仿若在抚平珍贵古籍上的褶皱,欲将他满心愁绪一一驱散。那眼神中尽是宠溺,恰似在哄逗一个闹脾气的幼童。

朱允炆闻此语,面上紧绷之色刹那间缓和,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趁势轻轻一揽,将香玺纳入怀中,旋即板起面容,佯作威严,怒声道:“大胆,竟敢戏言本王似犬!”那声音虽故作庄重,却难掩其中的戏谑与俏皮,恰似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香玺被他这般模样逗得“咯咯”娇笑,笑声清脆,犹如风中摇曳的银铃。她抬手佯装要打,动作轻柔如春日飘絮,毫无攻击之力。朱允炆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得更近,嘴角噙笑,温言嗔怪:“罪责有三,其一,不与本王同宿;其二,辱称本王为犬;其三,欲对本王动粗!蓝香玺,罪无可恕!罚你此生常伴本王身侧,侍奉左右!”他口中虽在罗列罪责,可眉眼间的笑意、温柔的语调,分明是爱意的婉转表达。

朱允炆这一番调笑之辞,惹得香玺又嗔又喜。她无奈地轻摇螓首,眼中却盈满宠溺,依着他的话柔声应道:“谨遵殿下吩咐!奴婢甘愿领罚。”声如黄莺出谷,软糯清甜,恰似春日里初绽的花蕊,娇柔中带着丝丝蜜意。

朱允炆挑了挑眉,面上得意之色几乎溢出,嘴角高高勾起,“如此方为妥当!”他绽出一抹璀璨笑容,仿若春日暖阳,刹那间照亮了整座寝殿。

旋即,他笑意盈盈,抬手轻轻抚上香玺的鼻尖,动作亲昵且温柔。二人四目相对,眼中爱意缱绻,浓稠如饴,似要将彼此融化。刹那间,整个世界仿若静止,唯有彼此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他们的面庞缓缓贴近,呼吸交织相融,他们尽情沉醉于这份甜蜜的情意中,仿佛世间的所有美好,皆在这一刻汇聚。

恰在此时,殿外骤起一阵脚步声,“哒哒哒”之音,如利刃般划碎这一室的静谧与甜蜜。香玺一惊,恰似受惊小鹿,陡然起身,双颊之上红晕未消,恰似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

门边,小千子慌乱抬手捂住双眼,脸涨得通红,仿若熟透的柿子。他生怕窥见不当之景,面上挂着一抹尴尬讪笑,嗫嚅道:“奴才罪无可恕!未曾通禀便贸然闯入,惊扰殿下雅兴……”那声音里,愧疚与惶恐交织。

朱允炆拂手整理衣冠,轻咳一声,脸上笑意瞬间隐匿,须臾间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威严。他神色冷峻,沉声道:“所为何事?”声如洪钟,尽显上位者的威严,仿佛方才那个调皮戏谑的少年只是一场虚幻的错觉,此刻立于眼前的,是尊贵无比、备受尊崇的皇太孙殿下。

“殿下之前吩咐奴才为蓝姑娘筹备的物品,均已备齐。”小千子躬身,恭敬作答,旋即向身后一众宫女示意。只见宫女们手捧丝绵被褥、衣裙鞋袜等一应生活用品,鱼贯而入。她们莲步轻移,每一步都精准到位,姿态优雅,尽显皇家规制与风范。手中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毫无凌乱之感,足见皇家的精致与考究。

香玺见此情景,急忙上前一步,抬手制止进门的宫女,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有劳诸位!只是这些物品莫要放在此处,移至其他房间吧。”她目光坚定,仿佛在坚守内心深处的某个决定,不容有丝毫动摇。

言罢,她向朱允炆递去一个眼色,朱允炆心领神会,虽满脸不情愿,却还是对宫女们开口:“将物品放置于南厢房的中殿。”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妥协,似是在与心底的不舍艰难抗争。

小千子闻令,当即率领一众宫女告退。临行之际,他朝朱允炆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殿下觅得良缘的祝福,又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俏皮。

朱允炆佯怒,瞪了香玺一眼,半嗔半怪道:“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

香玺洞悉他还在闹别扭,便柔声哄劝:“纵使我另居他室,可同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又有何不同?”

朱允炆思忖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所言极是!那我便搬到你那儿去!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香玺玉指轻抬,轻弹朱允炆的额头,心中甜意翻涌,嘴上却嗔怪:“休得胡言乱语!”说着佯装抬手欲打,眉眼间尽是俏皮。

朱允炆急忙侧身躲开,笑着笑骂:“大胆悍妇!”那声音满含戏谑,尽情沉醉在这甜蜜的爱意之中。

二人仿若未谙世事的孩童,嬉笑玩闹良久。眼见暮色渐浓,朱允炆牵起香玺的手,温声道:“走吧,去南厢房看看你的屋子。”

往南厢房去的途中,香玺轻启朱唇:“恩惠居于何处?”

“西厢房。彼时皇爷爷敕令我们完婚,我自感有愧于她,便将正殿相让,迁至南厢房。岂料次日,就见她与雨琉收拾行囊,搬去了西厢房!哎……”朱允炆长叹一声,那叹息里,似将满心的愧疚都裹挟而出。

“恩惠也是可怜人!”香玺满心悲悯,低声喃喃,既怜悯恩惠,也为她的坎坷命运而喟叹。

朱允炆微微挑眉,顿住脚步,面露委屈之色:“那我呢?难道我便不可怜?我一路走来,亦是艰难万分!”

香玺看着眼前的朱允炆,脑海中骤然浮现与徐英旭那段错付的婚姻,满心懊恼,愧疚道:“对不住!都怪我!”

“怎的又无端自责起来?”朱允炆一脸困惑,眼中尽是茫然。

“若起初我……”香玺欲语还休,声线微微喑哑,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似是陷入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昔。

朱允炆未察觉香玺的自责,调笑道:“嗯!都怪你!一开始就委身他人,也不知等我……”

香玺鼻头一酸,泪水瞬间涌出,忙以衣袖拭泪,心中百感交集,痛苦与自责相互纠缠,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桎梏。

朱允炆见状,登时心乱如麻,忙将香玺紧紧揽入怀中,言辞恳切又满是愧疚:“怪我怪我!都因我怯懦,未在起初便将实情相告。别再哭了,可好?”

香玺偎依在朱允炆胸前,轻拽其衣襟,徐徐拭去眼角的泪痕,轻声道:“往昔之事,就此作罢,莫再提了。”她语调轻柔,却透着决然,宛如向过去郑重道别,以无畏之姿奔赴未来。

朱允炆深知她的心思,默默与之相拥。许久,待她情绪渐稳,才低声承诺:“好,往后只望前路,不恋过往。”

香玺闻此,心中涌起一丝期待,说道:“若你皇爷爷能另立太子,那就再好不过。这样你我便能过上寻常百姓的日子,恩惠也可重择人生之路。”

朱允炆见状,急忙竖起食指于唇前,做噤声之态,神色警惕,低声道:“嘘!此等言语,日后万不可在宫中妄言!储君既定,难以更改,莫要再存这不切实际之念!”他声音发紧,生怕隔墙有耳。

香玺望着朱允炆,暗自思忖:不!还有转机!只要他一日未登基,便有改写命运的可能!只是,究竟如何才能让朱元璋回心转意?香玺满心愁绪,这成了她心中最大的难题。她的眼神中,坚定与迷茫交织,恰似在暗夜中竭力找寻那一丝破晓的曙光。

朱允炆带着香玺走进南厢房的一间寝殿,这间房虽不如正殿那般奢华气派,却也显得风雅素净。房间里,摆放着简约而精致的家具,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木香,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与祥和。

朱允炆坐在一把黄花梨交椅上,低头专注地看书,眼神中透着认真与专注,仿佛沉浸在书的海洋中。香玺独自将行囊放入木柜。趁朱允炆不注意,她悄悄把那个从现代带来的小包藏进木柜最里面的抽屉里。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守护一个珍贵无比的秘密。

春和宫,这座被宫墙环绕的华美庭院,静谧得有些压抑。香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一方四角的天空,思绪飘回到宫外的日子。在养济院时,她忙碌且充实,每天都被有意义的事填满,可如今,她成了朱允文的宫女,说是伺候生活起居,实则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

朱元璋年事已高,朝堂之事渐渐交由朱允文处理。朱允文下朝后,总会陪着香玺,或在亭中聊天写字,或于湖边漫步游湖,夜晚则一同赏月观星。这些相处的时光,如春日暖阳,温暖着香玺的心,让她品尝到爱情的甜蜜。可一旦朱允文上朝,香玺便陷入无尽的空虚。她像个被遗忘的稻草人,每日呆坐在椅子上,望着天空发呆,满心盼着朱允文归来。

幸好,这段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恩惠如同一束温暖的光,陪伴在她身旁。两人常常在御花园里,逗着笼子里的鸟儿,欣赏着满园盛开的鲜花,享受着阳光的轻抚。她们或是坐在亭中,泡上一壶香茗,或是拿着针线,一边刺绣,一边分享着彼此的心事,日子就这么悠闲却又颓废地一天天过去。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香玺与恩惠复至花园沐日。两把黄花梨木醉翁椅并排放置,香玺怀抱着熟睡的乐子,雨琉则立于恩惠身后,指尖轻缓,细细为她按摩耳侧穴位,一派安然闲适之景。

“香玺,稍后让雨琉也为你按一按,她手法精妙,按起来极为舒坦。”恩惠双眸微阖,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惬意悠然。

香玺刚欲谦辞,却听雨琉语气淡漠:“小姐,除您之外,奴婢实在不敢侍奉他人。奴婢手法生疏,恐拿捏不准力道,误伤了旁人。”言语间的勉强之意,让香玺稍感局促。她忙赔笑解围:“恩惠,莫要劳烦雨琉,且让她休憩片刻。”

微风徐来,裹挟着满园芬芳。香玺与恩惠皆闭目养神,一时间,周遭静谧无声,唯有微风拂叶,沙沙作响。

良久,香玺坐直身躯,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看向仍在闭目享受的恩惠,轻声问道:“恩惠,如此生活,可称你心意?”

“自是喜欢!”恩惠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香玺闻言,微微一怔,面露疑惑:“可你不觉得日复一日,这般日子未免太过单调乏味?”

恩惠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此般生活,较世间诸多女子已是强出许多。衣食富足,仆从环伺,既无需操持繁重事务,又不必栉风沐雨,有何不妥?”

香玺心中疑窦顿生,不禁问道:“此般生活,可是你所期冀?”

恩惠侧目看向香玺,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神色黯然,摇头叹道:“我怎敢奢望选择?女子生来,多为男子附庸。能得良人相伴,厮守一生,便是莫大幸事。只可惜……”话至此处,她似觉失言,急忙收口。

香玺面露难色,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唯有挠挠头,将目光移向他处。

恩惠察觉到香玺的窘迫,强颜欢笑,宽慰道:“香玺,莫要多想。我绝非责怪殿下与你。这是我的命数,我早已认命,千真万确!”

香玺未曾注意到,站于恩惠身后的雨琉,望向她的眼神中充满敌意。

“恩惠……若有机缘,真盼你能重择心仪人生。”香玺诚恳说道。

“谈何容易?”恩惠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无奈与自嘲。

香玺转头看向恩惠,一脸郑重:“若你能重获自由,便有机会!”

香玺此言,令恩惠一怔。她忽然忆起朱允炆曾言,登基之后便还她自由。她如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急切说道:“不!我不要自由!若还我自由,岂不是要休弃我?如此,我还有何颜面立身于世?家族声誉亦会因我受损!即便殿下冷落于我,我亦毫无怨言。但若要还我自由,我宁可一死!”

香玺大为震惊,面露错愕之色,这才想起恩惠曾提及自己有欲守护之物。与徐英旭一样,他们皆被家族与世俗枷锁束缚,身不由己。

她身躯微微一颤,满脸怜惜地看着恩惠:“为了这些无形之物,赔上一生乃至性命,真的值得吗?”

“值得!我宁愿老死宫中,也不愿家族蒙羞!”恩惠言辞笃定,掷地有声。

香玺凝视眼前的恩惠,思绪飘向那些被宫墙禁锢一生的女子。她们的青春、梦想,皆在这深宫内悄然消逝,最终在孤独寂寞中度过余生,魂归这四方宫闱。念及此,香玺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仿若被阴霾笼罩。

未几,香玺神思忽返,环顾当下,既定史途浮于脑海:朱允炆皇位终失,已成定数。念及于此,香玺心下稍安,觉恩惠不必囚于宫廷,困守残生。刹那间,香玺仿若揽得一丝曙光,心中阴霾渐散。

香玺举目,望向恩惠,目中关切与期许交织。彼时,深知此时恩惠执念颇深,一心欲守家族之声誉,甚至以自由为耻,执意不肯踏出宫廷半步。香玺深知,此念根深蒂固,但假以时日,必能徐徐劝动恩惠。

香玺暗自思量,待日后机缘一至,定要携恩惠逃离这宫墙樊笼,奔赴宫外广阔天地,遍览世间万象。让她领略生活的五彩斑斓,挣脱陈旧腐朽观念的枷锁。或许那时,恩惠方能彻悟,人生之路万千,困守宫廷不过是其中最逼仄的一条,唯有自由之追寻、自我价值之探索,才是生命真谛。

洪武年间,赤日当空,金芒万丈,尽洒紫禁城。乾清宫琉璃宝顶,熠熠生光,飞檐斗拱,气势恢宏,尽显皇家无上尊荣。那日光灼亮刺眼,恰似万千利刃攒射,直逼而来,令人目不忍视,心底惊惶顿生。然较这刺目日光更令人胆寒者,正是稳坐于乾清宫内殿的洪武皇帝朱元璋。

但见老皇帝斜靠龙椅,单手持额,缓缓揉动,周身寒意弥漫,一片死寂。虽双目紧闭,可眉间紧蹙,“川”字深锁,尽显其内心烦忧、忐忑难安。

“陛下,锦衣卫徐指挥使在外候旨。”陈公公声若蚊蚋,细不可闻,却在这仿若凝霜的殿内激起千层浪。朱元璋缓缓睁眼,刹那间,眼中寒芒一闪,焦急与盛怒仿若翻涌的乌云,令人不寒而栗。

得皇帝首肯,徐英旭疾步入殿,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谨小慎微。至御前,他双膝跪地,行大礼参拜,姿态恭顺至极。

“可曾查明?”朱元璋目光如炬,瞬间扫向阶下徐英旭,声沉如钟,冷冽中难掩急切。

徐英旭脸色骤变,惊惶一闪而过,“扑通”一声,重重跪于金砖之上,身躯微颤道:“微臣罪该万死,至今仍未查明。锦衣卫已对八名有孕宫女严刑拷问,然其等性情刚烈,即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亦坚不吐露私通之人。恳请陛下圣裁,微臣当如何处置?”

朱元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将桌上的砚台狠狠摔在地上,砚台应声而碎,墨汁溅得到处都是:“淫乱宫廷!不知廉耻!全部活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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