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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捡了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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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禅院甚尔终于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校服了,是黑的,倒还算耐脏。

他这么想着,却问出了和想的完全不搭边的问题:“对门有人吗?”

这样话题的跳跃让景山娜娜一愣,下意识回道:“没有。”

她顿了一下,以为他在担心他这样住进来会不会被人疑心或者告诉她父母,所以很体贴地解释道:“没有人,去年冬天搬走的,楼上只住了一户,好像回乡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楼下两户都是租客,都和我爸妈不熟,再者我爸妈不管我,但会给我打钱,所以别担心。”

确认不需要去对门封口后,禅院甚尔挑了挑眉,看着面前完全没意识到的少女,没和她解释,只笑了一下,点点头,敷衍道:“这样啊,那你过得倒还挺舒服的。”

“好了,差不多了。”他这么说着,直接伸手把毛巾从她手里拿过来,胡乱擦了擦伤口处,就扔进已经是血色温水盆里。

自认为解决了一件大事的景山娜娜也松了口气,将手放在温水里洗了一下,问:“接下来该干什么?”

“缝起来。”他指指桌上的针线,“会吗?”

“应该——会的?”

胆大而嘴硬的金发少女有些不太确定地点点头,然而她将针线拿起来凑近他伤口的时候手抖动的幅度实在太大了点,实在让人疑心她是否会干脆直接把针甩出去。

把景山娜娜这副菜鸟尽收眼底的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终于没了差使他金主的兴致。

“算了,还是我来吧,大小姐,你看上去连缝衣服都不会。”他这么说着,拿过针线,毫不犹豫地将针刺入自己的伤口,动作极其娴熟,同时又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还神色如常的和面色发白的少女闲聊:

“怎么了?你怕血吗?还是现在看到伤口终于觉得害怕了?”

甚尔本来想说就算怕,十万円也是不退的,然而金发少女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景山娜娜的视线扫过他赤/裸的肩膀,如果在平时,她看到这样好的身材,一定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可此刻,这本就有旧疤的,鲜血淋漓的肩膀上正在被人用针线一点点缝合伤口,她便没有再细看的勇气,只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她挠挠自己肩膀的位置,小声嗫喏道,“我,有点怕疼。”

“我受伤,你疼什么?”禅院甚尔瞥了自己的肩膀一眼,有点奇怪。

金发少女抿了抿嘴唇,看了看他,像有些难为情似的挠了挠脸颊,她的指尖还沾了一点血,随着她的动作在脸颊上留下了一条红痕,像她为此红了脸似的,声音也随之低了不少:“我看到你的伤口,好像自己也在疼。”

听到这有点新奇的话,禅院甚尔挑了一下眉,没露出什么表情来,只奇怪地睨了她一眼。

毕竟他受过太多伤,但还没体会过看到别人受伤会感到疼的感觉。

但他也很快理解了少女的意思,随即哼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她的天真,还是在笑她就连情话都说的这么不好,不过,即便他对这话很嗤之以鼻,但出于小白脸的职业道德,他最终还是对她咧开唇角露出蛮讨女人喜欢的笑,却也足够不经心地和她说:“那你以后恐怕还有的疼呢。”

毕竟他很笃定,如果这小鬼随便捡人随便给人廉价喜欢和不知道打哪里来信任的秉性如果不改,她未来的痛绝不止‘看到别人痛我也痛了’这么简单。

所以其实是算他仁慈地,给予皮囊好看的笨小孩的善意的提醒。

但景山娜娜没懂他的意思。

“那甚尔的意思是,你会在这里呆很久,是吗?”

完全误解他话的,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愣,而后,对他眨眨突然变亮晶晶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激动,却还顾及他在缝伤口,因而只是小心翼翼地变动了一下坐姿,半倚靠在沙发的边缘,像卸了心事一样朝他很开心地笑起来。

因为这句话,在她听来,难道不就是他会在这里很久,未来也会受伤,所以她会看很多次,痛很多次的意思吗?

真是的,她倒也没这么娇气啦!以后看多的话,她一定会习惯的,到时候肯定学会缝伤口的,这样甚尔就不用受着伤还要自己动手了!

对自己很有信心的金发少女这么想着,用视线很快又带着不忍地扫过甚尔又淌血的胸膛,然而没能坚持几秒,最后又逃避似的看向他身//下已经被他的血染了色的沙发。

那沙发原本是她很喜欢的粉色,现在却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就算待会儿立刻拆下来清洗估计也没救了,这让她有些犹豫地,纠结地蹙起眉,最后,像下定决心似的,用力抿了一下涂了唇彩的嘴唇,小声和他说:“这样的话,我们就要换一个耐脏的沙发套了。”

她顿了一下,又将绯红色的眼睛移向他,这一次她学乖了,不去看他的伤口,只去看他干净的,实在好看的脸,问:“那么,甚尔,你喜欢什么颜色呢?”

是很平常的一个问题,如果真要说奇怪的地方,大概是景山娜娜分明是房子的主人,却莫名地向他这个临时的住客提问。

禅院甚尔对颜色没有什么偏好,也没什么设计装潢上的天赋,因此他只是扫了一眼她的校服,随口道:“黑的吧。”

“好,正是甚尔你头发的颜色呢,我也喜欢。”

完全没注意到他视线的金发少女点点头,看了一眼他的发色,笑盈盈地这么和他说。

实在是天真迟钝到可怜的地步,看得人都想要叹气了。

禅院甚尔在心里这样想,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到那双绯红的,剔透的,藏着很天真笑意的眼眸,在这一刻,出于当惯小白脸的职业素养,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微末的,不值一提的,看在十万円上的慈悲心肠,或者干脆只是懒得直言,总之——

“那就黑色吧。”他没高兴戳破她的幻想,最后只这么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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