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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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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公主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看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内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连连,面露惊惶之色:“请皇上和公主恕罪,奴才实在是拦不住世子啊。”

“你先下去,其他人也一起下去。”皇上一脸头疼之色,摆了摆手。

内侍如蒙大赦,与宫人们连忙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御书房复归寂静之后,皇上才转过头看向另一侧:“蕴儿,擅闯御书房,是对你侄女有何见教啊?”

谢蕴背脊挺如紧绷的弓弦。

听见皇上暗含玄机之语,面上冷峻之色半点未变:“臣欲谏言大公主,身为公主当颐容颐行,不可信口中伤。”

皇上头疼之感更甚。

眼前锦衣玉带的男子,让他想起了朝堂上的诤臣。若是他们,一顶“擅闯御书房”的帽子被扣下来,早就龟缩起来了。

唯独谢蕴却自恃劳军功臣的身份,让他连发作也不能。

偏偏此人挑的错无可指摘,这一回朝珠着实理亏。

皇上正欲打个圆场。岂料,大公主丝毫不领情:“谢蕴,我是公主,你不过是个世子,怎敢指责我?”

身为皇上长女,大公主自幼心高气傲,又对谢蕴心存爱慕,怎能受得了他字字如刀的指责,更何况是因为旁的女子。

“难不成你也被唐妩那个狐媚子迷惑了?”

话一出口,她就心知肚明这不可能。谢蕴连她都不假辞色,又怎会对其他女子动心?

岂料,一句话歪打正着,正中了真相。

谢蕴面色陡然阴沉,漆眸中酝酿着风雨,直直盯向大公主。后者被他看得既心虚又害怕,一刹退后了两步。

“你……”

“朝珠!”皇上喝住了大公主:“一时的气话,说得怎么那样难听?快给人赔个不是。”

“皇父!”大公主满眼不可置信:“您怎么也?”

皇上权当作没听到。

到底是个女儿,自小娇养得蠢了些,如今愈发不知所谓了。让谢蕴这个刺头杀杀她的锐气也好。

至于谢蕴……擅闯御书房、在他这个皇上面前这么大脾气。到底他淮安王世子是个诤臣君子,还是根本没把皇室放在眼里?

大公主见状,只好不甘地福身:“方才是本公主一时气怒、口不择言,给世子赔不是了。”

“公主最该道歉的人,非是谢某。”

让她给一个低贱的女子道歉,怎么可能?大公主再也受不住,低头恨恨跑出了御书房。

一出门,就看见门外的立着的绝色女子。

一想到丢脸的时刻,全被死对头听了去,她就血液翻涌,又恼又气。今日实在诸事不顺,人人都和她作对!

岂料,皇贵妃并未如往常般目空一切,而是定定望了过来:“你方才说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大公主咬牙切齿:“凭你也有资格羞辱我!”

说完,离开的脚步愈快了,徒留一个盖不住怒火的背影。

大宫女银朱轻声道:“主子,大公主已经不用劝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皇贵妃却道:“再等等。”

御书房中,皇上揉了揉眉心,不自觉松了口气。打发走胡搅蛮缠的女儿,当真比上一次大朝还累人。

朝珠自孀居后,性子愈发牛心古怪了。

只见了一眼的男子,说什么都要嫁,哪里有一点公主的气派与矜持?还让旁人围观了整场的笑话。

为了名声,偏偏不能拿惹祸的探花郎怎么样。

皇上抬头,入目是谢蕴光风霁月的模样,眼底一暗:糟心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你从西北劳军回来,感觉如何啊?身子可还受得住。”

“回禀陛下,臣身体尚可。”

“哦?那当真是万幸,若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朕可不知道该如何跟姑父姑母交代了。”

皇上虽说着庆幸之语,神色却有几分遗憾,好似期望他出事似的。

不过,想也不可能。

西北军都是谢家的,又怎会让他出事。

他话锋一转:“那西北军呢?可有什么不妥?”

“禀陛下,臣观西北军有四处不妥。”谢蕴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哦?”皇上神色一动:“你先说说看。”

他接过奏折,翻开了第一页,神色就僵在了皱纹横生的脸上。

与此同时,谢蕴清冷如玉的声音响起。

“一为军械不备、年久失修。二为饷银克扣,军需不足。三为邸报不通,军训阻滞。四为城墙老旧,难抵外敌。”

“臣之所见,句句属实。皇上若不信。可召同去者细问。”

谢蕴越说,皇上脸色越难堪。

这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昏君,有什么区别?

一阵沉默之后,皇上勉强支起笑意:“蕴儿啊,你去西北劳军一趟,怎么回来就问来户部要起了银子?”

谢蕴直直看向皇上:“自顺平七年父王归京,西北军历经数年边祸,已是强弩之末。如此积重难返,几年之后再难敌外侮。”

“……”

如今看来,派他去离间,不是步好棋。

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收拢西北军人心,想再度拥兵自重?

皇上烦躁地一甩袖子:“国库连年空虚,待后日的朝会上再与众卿商议罢。”

许多事,是商议着商议着就不了了之的。

“至于爱卿是西北劳军的功臣,这些日子就在家,好生静养一番。”

谢蕴闻言面色不变:“臣,告退。”

直言上谏、涤荡不平,乃是为臣之本分。纵使君主如何猜测揣度他,亦当凛然不惧,如此方能无愧如心。

这是谢蕴的君子之道。

出门之后,谢蕴见皇贵妃仍站在原地,不免有些讶异。

两人互相颔首致意。

叶穹和春袖皆十分挂念曾经的主母,也曾问过他皇贵妃的境况。但他二人素无交集,只有在宫宴之时短暂照面,自然无从回答起。

今日偶然一晤,或可让那兄妹二人安心。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身边却传来一句低语:“谢世子为国为民之心,令人感佩不已。”

说完,皇贵妃就面色如常,走进了御书房中。

谢蕴停下步子,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只见石榴色宫裙长长迤地,鬓间金钗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他突然发现,皇贵妃和叶穹、春袖长得并不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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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站在宫门口,远远见到一个衣冠楚楚的身影,惊喜地喊道:“爷,我在这。”

数息之后,谢蕴走到他身前:“你怎会在此地?”

“小的方才回到府上,听长公主的丫鬟说您进宫谒见皇上了,就到宫门口来等您。”

洛书猛吸了一口空气:“唉,还是咱们京城的水土养人。一回来我就觉得不一样,身子都爽快了。”

“爷,方才我看了,身后没人跟着。”

“咱们接下来去哪?去拜见陈太师?”

按照他们在西北商定的计划,首先要查实皇上当年的所为。而叶家人大多不在人世,被牵连的陈太师至关重要。

洛书原以为主子会当即答应,岂料半晌未闻回答。

“爷?”他奇怪地唤了一声

“……对,去陈府罢。”

陈太师和淮安王,是高宗给今上钦点的辅政大臣。两人一文一武,都为太/祖打天下出过力,本有几分同僚情意。

成了辅政大臣后,为了避开今上的猜忌,渐渐不来往了。

“爷,所以咱们用什么名义拜见陈太师?”洛书面露苦恼之色:“听说他一向不太见人的,咱们贸然上门,会不会被赶出来啊?”

“对了!”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爷,你还记得不记得,你举荐过的那个陈甫,我今日听说他是陈太师的族人!有了这层关系,太师应该肯见我们罢?”

谢蕴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良久他才问:“你知晓那个人,是陈甫?”

“是啊。”洛书毫无所觉地回答:“只是那个时候,小的也不知他是陈太师府族人,还想问您他是什么来头呢。”

“他是探花,他的岳父也是探花,难不成陈家祖坟的风水好,专出探花郎?”

“洛书。”谢蕴喊住小厮的名字,声音隐含一丝颤抖:“莫再说了。”

“哦……”洛书愣愣点头,忽地关切道:“世子,您面色怎的这般难看,要不今日我们先不拜访了,回府上休息休息。”

“不,不必。”

谢蕴心知肚明,他是因为什么才脸色难堪:“我没事。”

洛书仍不放心,坚持道:“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坐坐,休息一会儿再去陈府拜访?反正天色还早。”

谢蕴见他一脸坚持,只好同意了。

大约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主仆二人在长街上逡巡片刻,离得最近的歇脚之处,竟是个茶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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