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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第 145 章 我们出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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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呐,清醒一点。”林飘拍了拍自己脸颊,虽然心一直都是跳着的,但今天跳得有点分外明显了,林飘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不管他嘴上说得有多坦然,内心的理由有多正经,心跳加速这件事太直观了,无法掩藏。

他可能,还是有点喜欢沈鸿的吧……

和沈鸿说话心情就会比较好,和他呆在一起也很轻松,虽然常常说不要沈鸿总晚上来见自己,但看见沈鸿就会觉得安心了许多。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仅仅只因为怜悯,就答应要和对方同舟共济。

他只是不想承认,承认自己对自己养大的少年过于依赖,这份依赖越过了边界,向着不正常的方向蔓延而去。

因为边境战事,大宁过年的氛围都淡了一些,但也只局限于街上的氛围,大家在家里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沈鸿一月的生日小办了一场宴席,今年年节晚,过年的日子要到二月去了,沈鸿赶在年前热闹了一把,将所有来往的官场好友都邀请了来,他们在一起把酒言欢,林飘他们另外在后院办了一大桌,只等寿星来赶场子,他们负责吃,寿星负责陪。

外面还送来了许多的贺礼,这件事让林飘纠结了好一阵子,要说收下,这场景简直是大型收受贿赂,要说不收,多少也有些打人打脸,人家都派人捧到你府上来了,你还非要把人和东西推出去,弄得跟扫地出门似的。

最后到底收不收,收多少这件事由大壮和山子去负责了,他俩一个是搞酒楼的,经验老道,一个是跟在沈鸿身边的,熟悉人际关系和其中的门路,两人双剑合璧,很快就把这些事给打理清楚了。

林飘他们在后院等着,桌上的菜都还没上,先上了些点心和小菜吃着,等着沈鸿过来,等了好一会还没看见沈鸿,林飘半途跑出院子,去那边偷偷瞄一眼。

倒是不打算进去,只是想看看他们那边的热闹,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了,有没有给沈鸿灌酒之类的。

林飘在外面让丫鬟给自己打掩护,偷偷看了一眼,倒是还挺文明的,便说便喝,必须得说得足够尽兴,饼画得足够激动人心,如何的建功立业,为大宁如何的创下新的基业,让百姓如何安居乐业,这些话说到了点子上,大家才会集体举杯喝一喝,敬理想。

林飘都还挺文明的,也没搞三陪那一套,便先离去了,走进回廊,便见一个背影正坐在庭院之中的石头上,瞧着十分的寥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飘远远看了一眼,见他应该是来赴宴的客人,却也没人管,这这样孤零零的坐着,石头还是潮的,地面上还有积雪,四面光秃秃的,寒风在一阵阵的刮,林飘看附近也没有丫鬟在候着,也不敢太靠近,便远远的唤了一声。

“这位公子。”

那人没什么反应。

林飘又唤了一声:“这位公子。”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将头扭了过来看向林飘,神色有些惊讶。

林飘一看,好家伙,一个大男人,在哭呢。

倒也哭得不委屈巴巴的,就是有些悲苦凄凉的默默垂泪。

“这位公子,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去唤府中的人来。”林飘稍微走进了一点,但还是站在廊下远远望着他的。

“你不用管我。”男子也不认识林飘,见他衣着华丽,知道沈鸿府上还住了许多其他人,他也不在乎是谁。

“若是有事你便说一声,这大冬日的,别冻坏了身体。”到时候人家说沈鸿待客不周,请到府上的人还能冷落成这样。

那人却依然摇摇头:“我没事。”

林飘见状,只能去叫了别的丫鬟来,结果才得知,原本就已经有不少人去劝了,他说他想自己待着,坚持让她们远离,她们也不好违背客人的意思一直在旁打扰,只能先退下了。

他毕竟是外男,林飘也和他不熟悉,再加上气场上也没有一见如故,林飘就没有多逗留,只是叫丫鬟在旁边远远的候着,以免这人出什么事,要是哭着哭着突然想不开了可不好。

林飘回到后院,和二婶子秋叔他们唠了一下这个事,她们都有些意外,但又有些瞧不起:“这是做什么,一个大男人,来参加人家生辰的席面,躲在人家的庭院里哭,我真的听不得这些话,愁死人了。”

二婶子摆摆手,高傲一览无余,自从二柱在边境勇猛了起来,她日日在家里等着听边境的信息,正是所谓屁股在哪边三观就在哪边,如今二婶子的观念也越发的杀伐果决起来,已经做足了十足的心理铺垫,要当一个战神的英勇母亲,对软弱的男子一概瞧不起。

秋叔听了倒是想了想:“也不知是何时,若是家中的事,到这边来哭也没用,若是席面上的事,按道理沈鸿都是顾着来参加的人的,不会叫他这么伤心才是。”

他们讨论了一会,也讨论不出结果,磕着瓜子吃着点心饮着茶,天南地北的聊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尤其是二婶子,非常热爱聊二柱,林飘瞧她嘴上离不了二柱了,笑她。

“二柱要是听见了这些话可要感动得不行了,真是远香近臭,他在跟前的时候你最不爱说他的事,除了些要紧事,别的只嫌烦心不想说,如今倒是一根头发丝都恨不得拿出来说了。”

“只有瞧不见的才会想,哪有日日在跟前瞧见的还天天挂在嘴边的,我是念着他,希望他在边关一切都能好好的。”二婶子神色轻松许多,要知道,一开始她可害怕了,怕二柱一去边关就出事,总是提心吊胆的,后来边关传来二柱的消息,她一听,心想天爷,这真的是她的儿吗?这说起来的架势怎么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样子,也太英雄了,只有别人被二柱摘了头的,没有二柱反吃亏的,二婶子自然心大半落在了肚子里。

二婶子看向林飘:“我对他还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现在在外面是威风上了,也不用吃瘪了,就是他还是老样子,做事不聪明,事倒是做了不少,但也没拿到什么军功。”

“慢慢来,要是遇上合适的机会再帮他打点就行了。”

他们说了许久,等了许久,自顾自已经玩了大半场了,又搬了棋盘过来下五子棋,他们排着队的换人,谁输了就换下去,娟儿找了根锦绳出来,她们被换下来没地玩的时候,就凑在一旁翻花绳。

等到沈鸿来的时候,他们早就玩成了一团,秋雨夏荷和小芸她们都在屋子里,帮着出主意的,一起说话聊谈的,凑上一大屋子的热闹。

沈鸿一进门,就看见这个场面,见众人都在戏耍等着自己,上前看向众人:“久等了。”

“不算久等,也就等了这么一会吧。”

林飘让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上来,众人开始围坐着吃饭,最关键的是敬酒,备了一些度数低的果酒和米酒,不能喝的杯子里则全都倒的是茶水。

众人围着沈鸿,敬酒敬茶,说祝福的话,或者是身为长辈给出一些简单的寄语。

今天他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他们的沈鸿,十八岁生辰,他们要一起,辉煌!灿烂!

轮到林飘说话了,他站起身,端起茶杯,对沈鸿最大的寄语就是希望他能安康幸福,除了这个别的都是可以再议的小事。

沈鸿笑着接下所有的祝愿,他已经吃过了一些,现在也吃不下多少,但在后院的屋子里,身旁全都是熟悉的人簇拥着,没有礼数需要照顾,没有什么宏大的未来需要憧憬,没什么书生的抱负需要附和,谈论的只有今天的这顿饭,给他准备的生日蛋糕,下的五子棋,翻的花绳。

沈鸿偶尔同二婶子说一点他最近才知道的边境的事,同林飘说一说上京的新鲜事,大家都是听着的,纷纷讨论,一片热闹。

林飘一边同众人时不时说着话,目光在暖而朦胧的烛火中,高脚灯带着纱罩立在两旁,远远将烛火朦胧了映过来,林飘看向沈鸿,想他都十八岁了。

他一面觉得沈鸿年纪还太小了,这才十七十八的。

一面又觉得时光可真快,这一转眼就十八了。

在这个时代是妥妥的大龄男青年了,算上虚岁在别的豆蔻年华的人眼中,估计都是老菜梆子了。

林飘思绪很杂,一会想这里,一会想那里,定定的看着沈鸿的脸,有些走神,感觉好像过去的很多影子一瞬都叠在了此刻沈鸿的脸上。

林飘想到他在县府时的刻苦,那个少年每五天走山道回来,每次手上都会提着一些他爱吃的东西,可能是点心,肉脯,他从不说他在山上过得怎么样,只说先生们待他有多好,对他有多欣赏。

他们经常交谈,但沈鸿从来只说事,不说自己的心情,或者只说简单的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这小孩可能是个天才,但也可能是个倒霉蛋,生活的幸福指数有些低的样子。

结果日子就这样过着,也过到这里来了,他的确是个天才,和倒霉蛋也没有半点关系。

沈鸿察觉到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抬眼看向了他,两人目光交汇,沈鸿望向他,目光有一丝淡淡的疑问,在用目光问他,可是有什么事。

林飘轻轻摇了摇头。

他只是想看着他而已。

林飘其实一直对沈鸿都有一个疑惑,便是沈鸿到底在想什么,沈鸿好像不存在什么特别的想法,永远都是在思考对与不对,能做或者不能做,唯一违背了利益还非要坚持的选择便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这件事。

除此之外,沈鸿像个精密运转的AI,不会产生任何特别的想法。

是自己养大的小孩,对他怀有别样的喜欢,可是却又谈不上多了解,普通人总是不知道天才是在想什么,只能说是在一起生活久了对他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平日的生活习惯是什么。

他操心他们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衣服有没有破损,会不会因为衣服太旧而被同窗或者朋友嘲笑,他想和他们做朋友,他们也想为他助力,成为他的荣耀,成为他能用得上的力量。

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什么。

这可能就是最亲密的人,彼此之间成为了彼此的动力,不需要每个念头的全数的知道,只要知道彼此是在成长的,是在自己想要的轨道上好好前行着的就好。

林飘觉得自己在这段关系中也得到了很大的成长,他得到了在乎他的家人,朋友,有他爱的人,有人爱他,有了可以依赖的人,力量反而并没有被消减,反而让他们都变得更有力量。

他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他们比一家人还紧密,。

林飘看着沈鸿,看他今日的装扮,自然打扮得十分的成熟,全然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了。

他今日戴的是一顶镶嵌紫玉的发冠,他肤色本就偏白皙,更加衬得他十分俊朗,公子如玉,因是生辰,又是冬日,穿的衣服也比平日华贵许多,内里衣衫是暗蓝色绣着流云花纹,外披一件大氅,下摆正好及地,长身玉立,乍一走进来的时候,他一打开帘,也并没有笑,只是望向他们,便十分的迫人。

沈鸿已经成为了成熟的男子。

这样看着沈鸿,心里的这种心情还挺奇妙的。

沈鸿望着林飘,饮下杯中香气馥郁的桂花酿米酒,片刻垂下眼,又抬起眼睫,发现林飘还在看着自己。

他支着下颌,微微歪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又想是看呆了一般,有些入神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林飘在看他什么?

他见林飘如此望着自己,也并不提醒,只让他继续看着,见他实在看得久了,便在酒杯中再次斟满一杯酒,抬手对着林飘微微示意。

林飘看见他的动作,手指捏着白瓷的小酒杯,也捧起手边的茶盏,对着他贺祝:“生辰快乐~~”

林飘把茶杯递了过去,递到半空中,沈鸿伸手靠近,白瓷小杯在茶杯上轻轻碰杯,叮的一声。

他们每个人都给沈鸿准备了生辰礼物,小月是准备了一身衣衫,是她亲自监制的,娟儿则是自己绣了个外衫给他,二婶子秋叔大壮二狗他们准备的都是些生活上用的东西,比如配套的发冠和簪子,书房里的檀木摆件,一块上好的香墨等等。

林飘割肉重金入了一块超大的玉雕:“这块玉雕你可别小看他,雕的是镇宅神兽麒麟,已经请大师开过光了,到时候你放到你书房去。”

林飘已经从一个很坚定的无神论信奉者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反正坏的他不信,但是好的方面可以多信信。

这种什么保佑全家,镇宅保平安,让大家都顺顺利利的东西林飘觉得还是可以有的,就算只图个心里安慰至少也能算是起到心理开导的作用了。

二婶子和秋叔对此尤其是满意,对这个玉麒麟赞不绝口,觉得这东西简直是太好了。

沈鸿在一旁欣赏了一会这只玉麒麟,倒是雕得活灵活现,不愧是林飘会特意准备的东西,别人只图一个形,林飘却非把这个麒麟雕得栩栩如生。

他看了一会,并不说话,二狗和大壮看了一会也不说话,只二婶偷偷凑在林飘身边,小声的问:“飘儿你是不是被骗了啊,这多不雅观啊,你瞧这麒麟怎么还有这玩意呢。”

林飘一下瞪大了眼睛,很替麒麟鸣不平:“我特意让工匠加上去的。”

“飘儿你多缺心眼啊……”

那只威风凛凛活灵活现的麒麟,他的尾巴轻轻摆起,威风凛凛的腚上,小小的凿了一个凹陷的小圆点。

“不是啊,麒麟得有道才行啊,只有貔貅才不能留道,不然会把财漏走,但是麒麟又没这个讲究,别人都不给麒麟留道,就我要求留,我们家的麒麟才是最健康的麒麟。”林飘逻辑自洽,本来就是一个很小的雕琢点,稍微加上那么一点点的事,当然是整整齐齐不要少一个器官才更好。

沈鸿看向林飘认真的模样,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他不算特别相信这些东西,更相信人定胜天,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也没什么。

“那以后把他放在书架上,头朝外,身子向内,这样也不会有人瞧见。”

他们商量好对麒麟的安排,又相聚着说了一会话,闲聊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丫鬟收拾收拾,他们抱着礼物向沈鸿的院子走去,将自己送的东西都亲自的放进了沈鸿的院子里,这一天才算真正结束。

林飘的礼物比较特殊,林飘觉得比起先放着,还是先放进沈鸿的书房比较好,便和沈鸿山子进了书房,捧着玉麒麟左右看着,看看哪里更合适。

沈鸿指向一旁的架子:“这里吧,这个方位适合麒麟。”

林飘半懂不懂,点点头,上前去把麒麟放下,身子朝外,屁股对着墙,瞧着十分的精神,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中,添上一个玉麒麟的摆件,向后退几步,从香炉旁边看向玉麒麟的位置,青烟升起丝丝缕缕,在这个景中特别的漂亮,就算不是为了镇宅,只当一个彰显身份的小摆件也值回这个价了。

林飘调整了一下位置,拍拍手:“好了,就这里了,很好看。”

安置好了玉麒麟,又将二婶子送的檀木摆件放在了书架上,给沈鸿的书房添置了一些新的风景。

林飘侧目看向沈鸿。

忽然想到,今天这么冷,风吹得有些紧,夜里或许要下雪,若是不再这样的深宅大院中,四周都有人看着,就像在曾经的小院子里,他们不必呆在各自的院子里,出了房门便能见着对方,他们便能坐在檐下一起烤着火赏雪,在火盆边烘上几个小红薯,然后说废话,不停的说废话,聊上很久很久。

其实自从来了上京,他们很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沈鸿看向林飘,自然发现他又看向了自己,他没有问,只道请他留下来,自己还有些事要同他说,待众人都出去了,离开了院子,他才看向林飘。

“你可是在想什么?我瞧你望我的眼神,好似有些感伤。”

“没有感伤,怎么可能感伤,就是想起了以前,我想你今日生日,若是像过往一般的生日,在县府州府的小院子里,我们可以烤着火,就着炭火吃一些东西,看雪看外面的天空,然后说一会话。”

沈鸿微怔,也想起了那样的日子,他们会坐在火盆旁边,挨坐在一起,林飘说这样能挡风,减少受风面积。

“为何不可呢,曾经可以,如今自然也可以。”

林飘有些诧异:“在这里吗?”就算不让别的人进来,但就他俩一直呆在院子里不出去也很奇怪吧。

沈鸿握住他的手腕,向外走去:“不,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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