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资本,把人压成奴(1/2)
“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格尔巴尔双眼通红,口中不停碎碎念着走在大街上。
他抬头看着面前行人如织的集市,兀自咬紧了牙关:
“老子不会回去,老子绝对不会回去!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乌尔巴兰,不靠他们就卖不出去了!”
…………
“老板娘,这个怎么卖?”
集市内,齐格飞指着插满得像是棒棒糖似的的奶酪棒,冲摊主问道。
羊驼摊主搓着双手迎上前,笑得宛若个白面团:“不贵,三鲁比一根,买三送一!”
“确实便宜啊……”墨镜下的眉毛一扬,齐格飞当即点头:“行,这一捆都给我吧。”
“好嘞!”羊驼摊主眼睛都亮了起来,动作利索地包好一捆三十根,递到他手中:“客人,您慢走。”
“马奶酒!上好的马奶酒!三十鲁比一罐,买二送一,便宜又好喝!”
“牛奶甩卖!西西里斯草原牛的牛奶!十五鲁比一壶,小孩喝了长个,老人喝了壮骨。这位先生,买一箱带回家吧?”
“小哥,小哥,风味十足的奶酪,来点不?”
热情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混杂着奶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焦躁感。
齐格飞嘬着奶酪棒,穿行在喧闹的集市中,眉头缓缓拧在一起。
一路走过来,集市内的大部分摊位要不是在卖乳制品,要不就是各种酒水,正儿八经的肉铺、蔬果摊寥寥无几。
这让他有一种走进国内那些垃圾商业古镇的错觉——满街都是臭豆腐、萝卜丝饼、大肉粽,一样的单调,一样的千篇一律。
不同的是,那些垃圾古镇能把一块豆腐卖到三个钢镚,而乌尔巴兰的乳制品物价却明显出了问题。
哪怕齐格飞对这里的市场行情不甚了解,也能看出这些摊主们都急于贱价甩卖商品。
齐格飞抿了抿嘴,取出嘴里的奶酪棒,皱着眉头:
“感觉不如牛会长家的好……风味。”
…………
“这……怎么可能……”
格尔巴尔望着集市内的光景,通红的双眼止不住地颤动。
放眼望去,竟满街都是卖马奶酒和乳制品的铺子,和自家商会的货物一模一样。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不信邪地径直走到一家商铺旁,冲着摊主问道:
“老板娘,这个咋卖?”
羊驼摊主搓着双手,笑得宛若个白面团:“不贵,三鲁比一根,买三送一!”
三鲁比……
牛会长脸皮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强笑着问道:“怎么这么便宜啊,味道能行吗?”
“瞧您这话说的,这可是我们家特制的奶酪棒!用的是西西里斯草原上放养的羊奶,营养又美味!不瞒你说,就几分钟前,一位奥菲斯来的旅客一口气要了整整一捆呢!他就往那方向去了,不信你……”
羊驼摊主唾液横飞地吹着羊逼,但牛会长却已经没再听了。
他怔怔的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才艰涩开口问:“这么卖……能保本吗?”
摊主的话头一滞,白面团似的笑容缓缓收敛:“客人,我猜您也是货物滞销的商人吧?”
格尔巴尔一愣。
“您看看这四周就知道了,别说保本,大伙来这里就是想着能回一点是一点。”羊驼摊主叹了口气,摇头道:“斗技场前阵子来者不拒,大家拼了命地往这儿送货,可等我们把货备足了,他们又突然说不要了……这能找谁说理去?只能怪我们自己没眼力见呗。”
说完,她挂起营业式的笑容,手上熟练地递出奶酪棒:“三鲁比一根,买三送一!尝尝?”
“……算,算了,谢谢啊。”
格尔巴尔埋着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集市。
八月的烈日炙烤着大地,他满头大汗,却浑然不觉。
此刻,牛会长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该如何保存商会的货物。
租赁仓库可不是是斗技场的地下酒窖,以那里的温度根本不出三天,马奶酒就会发酵变酸,到时候就真的连一个鲁比都卖不出去了。
可就这样拿到集市上甩卖吗?
且不论竞争如此激烈的环境下能不能卖出去,即便有人买,自己也只能和其他摊主一样贱价抛售,可自己不是那种倒货的小商贩,自己的货量巨大,牵扯着一帮兄弟和货源牧场,根本经受不起这种亏损,结局依然是破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牛会长嘴里念念有词,汗水沿着额角滑落,他却觉得遍体生寒,胸口发闷,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却在这时,前方街角传来一阵嬉闹声——
“啊~爽爽爽,睡得爽,玩得爽,泡得也爽!洗脚果然最爽了!”
“等牛老板把货出了,今晚还能接着爽!哈哈!”
“你们别忘了谢谢牛老板,他昨晚都没怎么玩,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斗技场。”
“那当然的!不多说,牛老板今晚的开销我包了!”
“大气!我包明晚的!”
“哈哈哈哈哈!!”
格尔巴尔背靠冰冷的墙壁,藏在旁边的一条暗巷里,死死攥着拳,听着哄笑声从附近经过。
阳光明晃晃地洒在街道上,他的脸色却比那被暴晒的地砖还要苍白。
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抛下一切,找个山头落草为寇,哪怕当个土匪,也好过面对眼下这绝境……
“这位爷,赏点吃食吧……”
忽地,一阵沙哑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牛会长吓得一激灵,差点一蹄子蹬过去。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衣衫褴褛的乞儿,正跪在地上伸着肮脏干枯的手掌向他乞讨。
对方毛发斑驳,一块秃一块的,面孔人不人兽不兽的,显然是个半兽人。
在比蒙,这类丑陋的半兽人是社会最底层的“秽垢”,比丰蹄还要低贱,低贱到连大浴场这样公共设施都不允许进入的地步。
“爷,丰蹄的牛爷,赏点吧……”
乞儿边哀求,边用力叩着头,姿态卑微可怜。
但格尔巴尔此刻哪有心思理会,他扫了一眼,见伙伴们已经走远,便提步准备离开暗巷。
可就在余光一瞥间,却见那乞儿枯瘦的脚踝上,有一道环形的深红疤痕格外刺目。
牛会长目光一凝,刚迈开的脚步也收了回来。
他愣了许久,沉默着从兜里摸出来仅剩的一把鲁比,轻轻放到乞儿的手里。
乞儿显然没报什么指望,因此见到手里的鲁比顿时愣住了,片刻,他猛地哽咽着喊:
“谢老爷赏…谢老爷赏!”
“我不是什么老爷,别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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