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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还不速速感谢本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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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德:……

怎么一言不合又骂人了!他这脑子,刚刚到底是被肯定了,还是被骂了啊!

仇疑青骂完人就又不说话了,看了眼叶白汀,轻轻点了点头。

叶白汀就知道,这是领导给自己撑腰来了!你赵兴德不是不想和我这样下级小兵说话吗,今天指挥使就给你这个机会,所有话,你都必须得跟我说!气死你气死你!

他沉声道:“指挥使来户部官署,自不是没事遛弯,是过来问命案。”

“命案?”赵兴德想和仇疑青说话,奈何仇疑青不理他,他只能跟小人得志,笑得像小狐狸似小白脸说话,表情那叫一个难受,“这大过年,哪来命案?外头谁又惹事了,还连累到了我户部?”

叶白汀知对方误会自己,看轻自己,偏绽出大大笑脸:“管修竹。”

“这人……不是早死了?案子都结了,刑部查问,证据确凿,大理寺复核无误,还有什么好问?”提起死了半年人,赵兴德非但没放松,神情反而更紧绷了。

叶白汀就道:“他本人自是没什么好问,指挥使要问是另一个——管修竹死前杀了人,赵大人知道么?”

那具拼不全碎尸,他已验出死期绝非在半年年,若管修竹尸身无误,肯定不是凶手,但这件事他知道,仇疑青知道,别人不知道……便可以用。

赵兴德果然愣了一下:“他还杀了人?谁?”

叶白汀眉平目直,稳很:“命案细节尚在调查阶段,不方便透露,赵大人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这个案子归北镇抚司管,户部上下需得配合,就行了。”

赵兴德瞪着叶白汀,好大口气!姓仇从哪找来小情儿,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嘴里还挺能说,不怕规矩辖制也要带着人四处走,官署都敢来,就不怕别人参他一本么!

叶白汀心里只想笑。

这人一看就是消息不灵通,只顾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威风,都没关注别处,别说东厂西厂公公,连人家燕柔蔓都知道他身份,知北镇抚司有‘戴罪立功’机会,赵兴德却只会以貌取人,见他没穿官服,长又稍稍年轻些,周正些,就给他身份定了性……

蠢成这样,往后仕途怕是艰难了。

叶白汀刺了赵兴德两句,就有些索然无味:“当时与管修竹相熟同僚,现在还有谁,指挥使都要见一见,问一问。”

赵兴德:……

句句不离指挥使,什么指挥使要问,是你要问吧!

他回答只慢了一拍,叶白汀就挑了眉:“赵大人不愿配合?莫非这桩人命案,你也参与了?”

“那不能,绝对没有事,”赵兴德赶紧摆手,看了眼一字不言,姿态却明显撑腰纵容仇疑青,“本官现在就去外头看看都有谁……”

“不必。”

叶白汀从座位上站起来,不但自己走,还伸手请仇疑青:“指挥使也一道去看。”

赵兴德:……

想骂脏话。

“户部官署年久失修,年前雪大,有几间屋子压坏漏水,正在申请修葺,底下官员没办法,搬到了大厅,到处乱糟糟,指挥使您看……”

仇疑青有意晾着他,没搭理,就是抬脚往前走,意思是,本使就要去。

赵兴德拦不住,便也只能带路了。

叶白汀:“赵大人在户部,有不少年了吧?”

“是。”

“那对管修竹应该熟悉?”

“他是去年春天才来新人,本官自是熟悉。”

“赵大人眼里,他是一个怎样人?”

“正经科举进来,当然是有才华,能办事人,没见去年上半年,风头都叫他出尽了么?”赵兴德身在高位对点评,别人很有心得,“可惜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不懂收敛,到底不是好事,最后还是没经得起那一关,朝库银伸了手啊。”

叶白汀:“库银贪污一事,管修竹一个人做?”

赵兴德:“当然,都说了他本事大么,且刑部大理寺联合查过,证据确凿,本官不想信,也没办法。”

叶白汀:“具体怎么操作?户部库银乃是重中之重,每走一步,都要复杂条陈批复,管修竹怎么绕过你们这些上官?”

赵兴德:“都说了,人聪明啊,这具体用了什么手段,怎么做到,你们年轻人心眼多,本官年纪大了,倒真是猜不出来。”

叶白汀又问:“管修竹在官署,可有仇人?”

“本官不知,本官只是上官,需要他们协同办事,又不是他爹,私下关系怎好过问过多?”赵兴德快速引着路,说话越来越敷衍,“不过他这个人性子有点轴,好像不太好相处,官署里偶尔会有别人抱怨,说他不好合作……啊到了,指挥使这边请。”

这里是一个宽敞大厅,地方很大,长长公案放得下很多,来来往往人也很多,就是地方太大了,供暖没办法做好,多少炭盆都不够暖和。

赵兴德把二人带到了最近公案前:“关于管修竹事,指挥使可以问他,他叫李光济,去年春和管修竹一起进户部,算是同期,私下关系如何,下官不知,但工作上多有接驳之处,应是熟悉。”

李光济见到上官过来,已经站起来行礼,因起来仓促,桌上堆叠文书差点掉下去,他又手忙脚乱去接。

叶白汀看了眼他桌子,很长很宽公案,几乎放满了东西,合着卷宗,打开纸来,用秃了毛笔,来不及换水笔洗……

“很忙?”

“有点……”

李光济偏瘦,身上官服有些旧,相貌在男子里不算出挑,却也绝对不丑,只是眼神里没什么精气神,显得整个人有些颓丧。

厅堂里人不少,见有人过来,全都支着耳朵听着呢,叶白汀便退后了一步,感觉这个时候,领导说话比较合适。

仇疑青站在他身侧,顿了顿,方才开口问:“李光济,你和管修竹是同年?”

李光济点头:“是,科举之后,一起派官。”

仇疑青:“那你们关系,可是不错了?”

“也不算,”李光济垂着眼,“我们出身差有点多,我同他只是一起进来户部,初来乍到,有些事要一起熟悉,能说得上几句话,可我在仓部,他在度支,若非公务往来接驳,相处其实并不多。”

他这么说,叶白汀都有点意外,这里官场很有时代局限下特点,讲究同乡同年同知……同一年参加科举,一起选送户部,这在官场算是难得情分,需得巩固维持,可李光济话里,却在处处和管修竹撇清关系。

仇疑青自也察觉到了,问:“你觉得,管修竹是个怎样人?”

李光济迅速看了眼笑眯眯陪在旁边赵兴德,又重新垂了眼:“他……是一个胆子很大人。”

仇疑青沉吟片刻,落在了对方杂乱公案之上:“你和他不算熟悉,接触可多?本使看你事情不少,听闻管修竹乐于助人,可曾帮过你?”

“这个……”

李光济顿了下,没再看赵兴德:“帮过。”

“那你呢?”仇疑青继续问,“可曾帮过他?”

李光济苦笑:“我倒是想帮忙,可他事和我事不一样,我帮不了。”

仇疑青:“你和他同年进户部,他熟悉你一样要熟悉,他要学你一样要学,缘何不一样?”

“这个……”李光济求助看向赵兴德。

赵兴德便叹了口气:“唉……这新人能力不一样,分派下来任务就不一样,都说管修竹胆子大了,喜欢出风头,肯定是要抢好活儿,要不是那些容易立功,好,都被管修竹抢走了,这些边边角角也落不到李光济头上,李光济也不至于干了一年还出不了头,手上东西都结不了……”

“不过也没关系,官场嘛,都是熬出来,”赵兴德似乎对老实做事李光济很看重,拍了拍他肩,“你好好做事,先把基础能力磨出来,什么都会做了,将来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没有家世,不如别人长得好,都没关系,上官要,永远都是能做事人,你磨练到位,上官怎会不提携?”

李光济眼观鼻鼻关心,束手恭立:“……是。”

仇疑青又问:“管修竹死那日,你们可曾有过交流?”

“这个……”李光济有些不明白,期期艾艾,也不敢直接问,“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为什么还要问?

仇疑青面色一如既往严肃深沉:“回答本使问题。”

不知道是被这姿态吓,还是去年那件事终究有些敏感,李光济有些紧张:“那时库银缺失案子出来,刑部来查,所有人都很紧张,七夕那日纵是节日,大家也都无心它顾,回去都很晚,但之后又被叫了回来,好像是刑部那边有了新证据,通知所有户部人员,不得擅离,原位等待,可还没到天亮,管修竹就……就自杀了。大家都在自己工作区域,呃,至少我是在自己座位上,没人叫不敢乱走,生怕被怀疑,和管修竹……应该是没有交流,过去有点久,我记得也不太清楚了。”

“管修竹也是在自己办公书房,一直没有出来?”

“因为我自己没怎么出来,所以也没见到他。”

仇疑青点了点头:“你既和管修竹有一定程度熟悉,可知这里有谁,待他特别好?”

李光济一愣,手指紧了紧,头垂更低:“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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