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一群脓包（1/1）

顾亮是被强撸上马的，麻袋一套，等顾亮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来到了福州城内。

顾亮被一群人围着，这些人里顾亮只认识一个人，那便是曹氏的丈夫、许灵均他爹——许通判。

这些人都离顾亮都站的极远，仿佛是在怕什么。怕什么呢？顾亮猜想或许是怕他从城外带来的疠疾吧，毕竟，得知有瘟疫后，城门第一时间就关闭了，如此迅速的反应，想必城内现在还算太平，不像城外的百姓，正遭受着疠疾的折磨。想到这里，顾亮对着这些人眼神又冷了三分，因为这些人身上穿的是官服，父母官的官。

就在顾亮心中暗自咒骂这些只顾自己安危，却丝毫不顾百姓疾苦的狗官时，其中一位不知道什么官职但长的一副肥头大耳的官员发话了：“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有办法对付瘟疫？”

“啊，我！”顾亮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吓到了，他心想自己若是知道治疗瘟疫的办法，那他早就用了，何必留到现在，致使全城深陷疫情之中，不得安宁。

见顾亮一脸茫然，这官员又补充到说：“我可知道，这半个月来，你们医馆接诊这么多病人，自己却无一人感染这疠疾。寻常人等即使没接触病人都能被传染上，你们医馆一定有啥特殊的法子。”

听到这里，顾亮这才明白这群人想问什么，无非是现在疫情严重了，这群官吏想要知道怎么才能避免感染上这疠疾，维护自身安全而已。于是他指了指脸上戴的口罩说道：“此物名曰口罩，用它捂住口鼻，可减少疠疾传染概率。”

“你少唬我，我们岂不知这口罩可以遮挡口鼻，阻止异物。这东西我们也用过，但戴上后与病人接触仍会被传染，根本没用！你一定还有更隐蔽的法子藏着在，快告诉我。”肥头大耳的官员此时误以为顾亮在刻意隐瞒，不愿意告诉自己办法，此时言语中已稍显不客气。

顾亮心想，我也没说口罩戴上后就能防止感染疠疾啊。我一直说的都是减少感染概率，是你非要说我有不被传染的法子，可我哪里有。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的减少感染几率而已，但无论怎样做，感染风险都是有的，不可能说用了某个法子就能高枕无忧。即使在医疗技术发达的现代，完全不被感染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许是许通判觉得现在是他们这群人有求于顾亮，不应该如此不客气，于是他连忙屏退了这个官员，依着自家妻子、儿子与顾亮的关系，选择了亲自上阵，上来便先与顾亮道了个歉，说他们也是着急找出防止疠疾继续传播的法子，这才冲撞了他，还望他海涵。

见是许通判上来打圆场，顾亮脸色立马缓和了许多，不再是冷冰冰的。虽然顾亮知道这许通判瞧不起自己和自己村的这一群老乡，但自己却与许灵均和曹氏的关系极好，平日里自家做生意也没少明里暗里的倚仗许通判的身份，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日后还是要打交道的。况且自己虽然被人莫名其妙的被带进城，但不也没受伤吗！

不过顾亮虽然心中已经选择原谅了这些人的无礼之举，但这可不代表他就会乖乖地回答他们所提出的那些问题。就在许通判刚刚道完歉、话音未落之际，顾亮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空档，迅速向在场官员反击般地反问道：我倒是很好奇的很！这场疫情已经肆虐多日，在此期间，除了紧闭城门，我可没见诸位有什么行之有效的举措。为何现在突然想要寻找防止被疫情传染的方法了？”

顾亮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甚至有些大胆了，话里话外充斥着自己对这群本地官员毫无作为的鄙夷。要是在平时，顾亮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甚至还会像个小人一样对他们对他们进行一些阿谀奉承。可今时不同往日，看着城外百姓的惨状，看着周遭商户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离去，顾亮心中只有愤慨。要是这群官员能有所作为积极应对，不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规避不出，局面说不定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令人意外的是，这群官员听到顾亮如此嘲讽，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且还有一个长的看上去就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官员回答了顾亮的问题，他这样回道：“小可有所不知，知州大人于前几日沾染疠疾，此时已经卧床不起不省人事了。现在在场的各位都是福州府的父母官，兼顾守护百姓安全之职，我们中间可不能再有人感染疠疾了，否则整个福州就将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啊！”

听了这位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官员的话，顾亮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居然从外貌上觉得这个人居然是个好官。这人和其他官员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表面上仁义道德、一心为民，里子却自私自利、一心为己的一路货。要不是城里疫情控制不住，感染到知府大人，恐怕这些人也不会如此着急，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刻，顾亮竟觉得瘟疫也有了它的“好处”，那就是——它不分贵贱，一视同仁地感染每一个人。

尽管顾亮对这些官员充满反感，但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一个或许能救民于水火的办法。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确有一法，能暂时避免感染瘟疫。我医馆众人正是靠它，才能在十几日内接触病人而无一人感染。只是……”

顾亮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肥头大耳的官员欣喜的喊道：“我就说嘛，这人一定有法子避免感染瘟疫。”而这，也是他派人将顾亮带到城内的原因。

顾亮并没有理会这头爬在百姓身上吸膏吞油的肥猪，而是不受干扰的继续说道：“只是这法子虽能避免感染疠疾，但也只是暂时避免，若放任疠疾持续下去，任由瘟疫在百姓当中蔓延，这病只会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难以诊治，到最后我的这法子也会失去作用，在场的各位依旧会感染，直至失去生命。”顾亮看似在用性命威胁在场大小官员，但其实他也一点也没说错，不作为只会有此结果。如今看来，引起这场瘟疫的原因多半是病毒，就如同现代的那场新冠一样，感染的人越多，病毒变异的速度就会更厉害，被感染的人情况就会更严重，更难治疗，形成恶性循环。

显然，顾亮说的话奏效了。在场的无论大小都是官员，都是绝大部分百姓难以企及的存在，他们只会比普通百姓更惜命，怎么可能不怕死呢。所以在顾亮说完之后，他们的注意力终于从如何保护自己不被感染，转移到了如何控制瘟疫、拯救百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