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不让旅途（2/2）
星曦的龙尾突然绷直："；父王的...逆鳞骨？"；
"；偷换了三百次才攒够碎末。"；婉儿指尖抚过龙骨裂缝，那里嵌着星曦曾经褪下的鳞片，"；姐姐每次醉酒抱着我哭，都要掉好些金鳞呢。"；
女皇残魂操控的冰傀儡突然停滞，眼眶中淌出黑血："；你们竟敢..."；话未说完被龙骨迸发的青光贯穿，三百具傀儡同时炸成冰晶。
星曦突然踉跄着跪倒，龙鳞如落叶般剥落。婉儿慌忙用鲛纱裹住她："；反噬开始了？不是说噬心蛊解了么！"；
"；解蛊...要饮施咒者的心头血..."；星曦染血的手抓住飘过的冰晶，映出女皇残魂最后的藏身之处，"；劳烦夫人...把我心口的糖挖出来..."；
婉儿尾鳍瞬间结满冰霜："；你心口嵌的不是饴糖？"；
"；是母亲百年前喂的蛊虫蜜。"；星曦扯开衣襟，蜜色晶体中蜷缩着只通体漆黑的蛊虫，"；它最喜欢...逆鳞血的味道..."；
海底突然掀起滔天巨浪，女皇残魂从最后片冰晶中钻出："；曦儿果然最像为娘！"；毒雾凝成的利爪直掏婉儿后心，"；让为娘教教你何为..."；
星曦突然暴起，龙爪穿透自己心口抓出蛊虫，连同蜜糖狠狠塞进女皇口中："；母亲教得够多了！"；金红火焰从她七窍喷出，瞬间引燃了女皇残魂。
婉儿趁机甩出灵种藤蔓缠住星曦："；你疯了吗！噬心蛊离体超过三息就会..."；
"；就会反噬饲主。"；星曦咳着血沫笑起来，龙尾却将婉儿推离火海，"；夫人忘了我有双生逆鳞？"；
燃烧的女皇残魂突然发出非人惨叫，火焰中浮现出星曦幼时被剜鳞的画面。婉儿怔怔望着火焰里时隐时现的另一枚逆鳞："；你何时..."；
"；偷偷放进你枕头那枚。"；星曦龙尾卷起砂砾掩住开始碳化的身躯，"；否则你以为为何能操控我的婚契符文？"；
海底震荡突然加剧，七十二蛟龙衔着红绸结成巨网。婉儿发疯般刨开星曦身上的砂砾："；双生逆鳞离体超过十二时辰会魂飞魄散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星曦已经半透明的指尖碰了碰她湿润的眼睫，"；所以夫人要快些..."；
"；快个鬼！"；婉儿突然咬破舌尖，将混着鲛珠的血渡进她口中，"；三百年前我能用刻名术救你，现在就能..."；话未说完被星曦翻身压住，龙角重重磕在她额间。
"；这次换我教夫人。"；星曦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刻痕，与婉儿尾鳍的伤痕完全重合，"；刻名术要这样用..."；
海底突然亮如白昼，所有冰棺残骸腾空而起。婉儿惊恐地发现那些冰片上映着的全是自己——百年前盗鳞的、八十年前纵火的、三十年前私闯禁地的...
"；姐姐早就...都知道？"；
"；夫人每次受伤，我这里都会疼。"；星曦染血的手按在心口，那里浮现出婉儿的小像，"；母亲以为傀儡咒是控制，却不知双生逆鳞连的是..."；
女皇最后的惨叫声中，燃烧的残魂突然扑向星曦后背。婉儿本能地翻身去挡，却被龙尾紧紧缠住："；闭眼！"；
赤金光芒吞没视野的瞬间，婉儿听见血肉穿透的闷响。温热的龙血溅在脸颊，混着星曦带笑的呢喃："；总算...护住你一次..."；
"；星曦！"；
"；你早就该灰飞烟灭的！"；婉儿赤红着双眼撕开衣襟，心口的龙形图腾竟开始剥落鳞片。冰晶映出的无数个自己突然齐声尖叫，指甲盖大小的鲛珠从每个幻影口中喷出。
星曦半透明的身躯突然凝实几分，龙尾卷住漫天鲛珠："；夫人连本命珠都舍得？"；
"；比不上姐姐剜心掏鳞的狠劲！"；婉儿发间鲛绡突然绷直成刃，割开手腕将血洒在冰棺残骸上。那些映着她过往罪证的冰片突然融化，化作千万条荧光小蛇游向女皇残魂。
女皇燃烧的虚影发出瓷器碎裂般的声响："；当年就该把你做成灯油！"；
"；就像您对父王做的那样？"；星曦龙角突然暴涨三尺，将嵌着逆鳞的龙骨钉入漩涡中心。海底砂砾突然变成细碎龙鳞，割得女皇残魂千疮百孔："；你以为这就能..."；
"；当然不能。"；婉儿猛地拽过星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鲛人心脏的位置赫然嵌着半枚金鳞，"；加上这个呢？"；
星曦指尖触到鳞片纹路，突然剧烈颤抖："；我百年前丢失的婚契鳞？"；
"；偷来拴住你这蠢龙！"；婉儿突然咳出冰蓝色血块，九条鲛尾虚影同时缠住星曦脖颈，"；现在扯断还来得及..."；
"；夫人绑了三百年现在说这个？"；星曦染血的龙爪突然掏进自己胸腔，抓出团跳动的金火按进婉儿心口。女皇的尖叫几乎掀翻海底："；你竟敢把龙魂分给低贱鲛族！"；
荧光小蛇趁机钻进燃烧的残魂，每条都化作迷你青龙啃噬冰晶。婉儿怔怔望着心口愈合的鳞片："；你什么时候..."；
"；洞房那夜你睡着流口水的时候。"；星曦龙尾扫开扑来的冰傀儡，鳞片脱落处露出淡青色的鲛人纹身，"；夫人不会以为只有你会刻名？"；
女皇残魂突然炸成冰雾，凝成巨大的龙首咬向二人："；那就一起..."；
"；母亲可知归墟为何晃动？"；星曦突然拽着婉儿跃上龙骨，掌心金火点燃了珊瑚根系。海底裂缝中突然伸出无数青铜锁链，每条都拴着具冰封的青龙尸骸。
婉儿倒吸冷气："；这些都是..."；
"；历代被抽干龙魂的叔伯兄弟。"；星曦眼中金火突然变成幽蓝，那些尸骸空洞的眼眶同时亮起，"；母亲总说龙族眼泪珍贵，却不知血亲尸骸的怨气更浓？"；
女皇幻化的龙首突然僵住，冰晶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逆子！你竟敢用禁术！"；
"；跟您学的。"；婉儿突然咬破舌尖，混着鲛珠的血喷在最近的尸骸上。青铜锁链应声断裂，冰封的青龙们睁开流淌黑血的眼睛："；偿命来——"；
星曦趁机将龙骨插入漩涡中心，七十二蛟龙结成的红绸网突然收缩："；劳烦夫人唱支鲛绡曲。"；
"；现在哪有..."；婉儿话音未落，咽喉突然被星曦的龙尾缠住。古老悠扬的曲调不受控制地从她唇间溢出，每个音符都化作赤金符文烙在尸骸额头。
女皇残魂发出最后的嘶吼："；你们竟敢用我的傀儡术反噬..."；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星曦七窍开始渗血，却将婉儿搂得更紧。青龙尸骸们齐声咆哮，扯着青铜锁链将冰雾龙首撕成碎片。海底突然下起黑雪，每片雪花都映着女皇扭曲的面容。
婉儿突然剧烈挣扎："；松手！你的逆鳞在融化！"；
"；夫人可知双生逆鳞的真正用法？"；星曦折断自己仅剩的龙角，沾着金血在婉儿眉心画符。那些飘落的黑雪突然调转方向，裹住她逐渐透明的身躯："；不要——"；
冰晶碎裂声淹没了惨叫。当最后片黑雪消失时，婉儿怀中的星曦已经变成半透明虚影，唯有心口龙纹亮得刺眼。
"；你又骗我..."；婉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说什么双生逆鳞能保命..."；
"；确实保住了最重要的。"；星曦虚影指了指她心口跳动的金火，"；夫人的心跳声比鲛绡曲还好听。"；
海底突然剧烈震荡，青铜锁链拴着的尸骸们开始下沉。婉儿甩出鲛纱缠住星曦手腕："；跟我去东海找还魂草！"；
"；夫人忘了？"；星曦虚影抚过她湿润的眼角，"；三百年前你就把我墓前的还魂草拔光了。"；
记忆突然如潮水涌来。婉儿想起暴雨夜跌进龙冢的少女，想起自己为治妹妹寒症盗取仙草，想起月光下撞见的蜕鳞龙女...
"；那个哭鼻子的小鲛人..."；星曦虚影凑近她耳畔，"；偷看我蜕鳞还敢递帕子..."；
"；你当时明明说'；再看就挖你眼睛'；！"；婉儿耳尖泛起淡粉，突然摸到星曦腕间熟悉的鲛绡绳结，"；这不是我当年..."；
"；定情信物。"；星曦虚影突然凝实几分，咬住她耳垂轻笑，"；夫人绑的同心结，自己都认不出？"；
海底最后缕冰雾突然聚成利箭射来。婉儿本能地转身要挡，却被星曦虚影整个笼罩："；这次该我了。"；
金红火焰吞没冰箭的刹那，星曦的身影彻底消散，唯剩枚龙鳞戒指套上婉儿指尖。七十二蛟龙突然齐声吟啸，衔着的红绸结成巨大喜字。
"；恭迎龙君归位——"；
婉儿茫然望向漩涡中心，碎裂的龙骨正在重组，每片龙鳞都映着她惊惶的面容。戒指突然发烫，星曦带笑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夫人绑了我三百年，换个身份继续绑可好？"；
海底砂砾突然全部变成喜糖，青铜锁链化作漫天红绸。婉儿捏碎颗糖果，发现里面蜷缩着星光凝成的小龙："；这是..."；
"；喜糖要成对吃。"；另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婉儿猛地转身，看到珊瑚丛中走出的星曦——龙角完好如初，眼尾却多了道鲛鳞纹路。
"；你...你不是..."；婉儿指尖糖果突然蹦出小龙，亲昵地盘上星曦手腕。
"；为夫现在是归墟共主。"；星曦抬手招来漫天鲛珠，每颗都映着二人过往，"；还要多谢夫人那半枚逆鳞。"；
婉儿突然甩出鲛纱缠住她脖颈："；装神弄鬼的混蛋！"；尾鳍却诚实地泛起涟漪，"；解释清楚！"；
星曦顺势将人搂进怀里，龙尾缠上鲛人纤细的腰肢："；当年某人偷塞逆鳞时，可没说要当解药..."；
"；谁让你中咒都不说！"；
"；夫人醉酒啃我龙角时..."；
"；闭嘴！"；
海底红绸突然全部燃烧，化作万千星辰照亮相拥的身影。七十二蛟龙识趣地沉入深渊，只留珊瑚丛中时隐时现的喘息与龙吟。
"；鳞片...硌着我了..."；
"；夫人昨夜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