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颗平安(2/2)
低头看景玉的头顶,克劳斯问:“你想拿我的红包做什么呢?甜心?”
景玉说:“买衣服。”
“这个用途不错,”克劳斯赞扬,“我很乐意帮助你度过一个愉快的新年,不过,甜心,如果你打算拿红包去给某位姓王或姓什么的邻居买礼物,那我只能遗憾收回红包了。”
景玉不理解。
克劳斯思维好跳跃啊,这关王及什么事情?
她只当这什么神秘的中德文化差异,嗯嗯几声,眼巴巴盯克劳斯。
克劳斯说:“天早起,龙公『摸』『摸』她的枕头,或许能发一些惊喜。”
景玉欢呼一声:“谢谢老板!”
克劳斯口中的惊喜,来都不会缺席。
譬如之在兰克福度过的圣诞节,次日清晨,景玉在空靴子里发了沉甸甸的金块,还有水头十足的一对手镯,这手镯成『色』甚至比克劳斯给她订制的同比例玩具还要好,金镶玉的平安锁,沉甸甸的钻石项链,还有大把大把的欧元钞票。
有了克劳斯这句话,景玉满怀快乐回到家,开开心心包饺子。
克劳斯也参与进来。
对于心灵手巧的克劳斯先生而言,这种用面肉馅塑形的事情并不困难。
毕竟他连结构复杂的八音盒都能够轻而易举修好。
新年一到,很店铺都早早关门,下午,大部分人都选择在家里。
电视上播放一些公益节目、以及去年的相声品,景玉被逗得笑个不停。
而文化生长环境不同的克劳斯,看电视节目上,沈腾放弃破自行车,正在老太太细数寓言故事名称——《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农夫与蛇》、《郝建与老太太》。
克劳斯还在思考这些名称相对应的故事时,旁边的景玉已经笑到直不起腰。
事实上,克劳斯不喜欢太闹腾、『性』格夸张的家伙。
他不喜欢大哭大笑,不喜欢身侧人表出太过于强力的情感。
不喜欢被别人的情绪感染,不喜欢吵闹。
但——
克劳斯将鼓囊囊的饺子放在撒了一层面粉的托盘上。
他将托盘拿的远一些,以免被景玉的笑声震翻。
景玉一直在开心看电视节目,她手上的饺子已经捏了快一分钟。
贪财的龙笑起来的模样还挺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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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饺子这种事情由景玉负责,但等待水烧开也一个漫长的过程。
景玉刚刚往锅中加入冷水,点开燃灶,站在客厅的克劳斯拿了叠红『色』的纸过来:“这些还需要贴吗?”
景玉转身看了眼。
这些东西还没有拆,大概十几张,塞在同一个塑料袋中。
“啊,那些呀,其实贴不贴都行,”景玉说,“都卖对联的老板送的——不过要注意喔,福要倒贴,寓意’福到了’。”
克劳斯问:“春字呢?倒贴寓意什么?春天到了?”
景玉言简意骇:“蠢(春)到家了。”
这个简单的双关终于逗乐克劳斯,算得上第一次在中国度过春节,他找到固体胶棒,饶有兴趣将这些东西贴到一些空旷的方。
景玉站在厨房中,正低头洗清晨买回来的新鲜圣女果,掰开圣女果底端的绿『色』叶柄,在水下洗的干干净净,沥干净水,放在一个印草莓的干净盘子中。
刚刚盛好,景玉到身后克劳斯夸赞:“宝贝,门口的对联贴的好工整,一个人贴很辛苦吧?”
“没啊,”景玉脱口而出,“隔壁帮——”
等等。
她终于缓慢意识到,似乎,不该提这个。
迟疑,身后的克劳斯已经走过来了。
他面『色』如常,好像她的回答并没有激起他的半点不悦。
“还剩最后一张,”克劳斯给景玉看那个长条的赠品,“这个应该贴在哪里?”
的。
克劳斯先生不会吃醋,这一场契约。
景玉探身去看。
红『色』的底,金灿灿个大字。
出入平安。
“啊,这个呀,一般会贴在大门口,或车子上,就字面上的意思,希望出行归来都能够平平安安,出入平安,”景玉克劳斯解释,“不过我们墙壁上不适合贴这个,我也没有车子,所以暂时用不到,您收起来吧。”
克劳斯应了一声,随手放在旁边,他低头,看景玉手里的圣女果:“好吃吗?”
景玉捏了一个,递到他唇边。
克劳斯张口,景玉感受到他唇的温度,只有一下。
而在这时候,与这厨房仅隔一个墙壁的位置,邻居家的厨房中,除了炒菜声咳嗽声,还传来了邻居阿姨的声音:“及啊,你觉住咱对门的景玉咋样啊?”
不清楚王及怎么回答的,只见邻居阿姨的笑声:“嗨,你上了两年大学,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到——我觉那女孩挺好的,模样标志,脾也好,要不试试?晚上要不请她过来咱们家一块吃饭,你她接触接触……”
景玉绷紧神经。
克劳斯没什么反应,他好像没有懂对方在说什么。
毕竟不母语。
还有油烟机、锅铲的声音。
克劳斯慢慢品尝圣女果的味道:“不错。”
景玉松了口:“吗?”
她觉此不宜久留,动提出:“先生,我们去客厅吃圣女果——!”
克劳斯将她抱起来,放在比较高、一般用来随手放些杂物的料理台上。
在,这上面的东西被清理掉,干干净净,只有冰凉的白『色』瓷砖,隔裙子熨帖。
景玉仍旧不能他平视,但她的腿已经克劳斯的腰差不平齐了。
景玉背部已经贴到身后冰冷的瓷砖上,她甚至能加清晰到隔壁的声音。
“男人嘛,得抓住机会,”邻居阿姨循循善诱,“当初要不你爸抓住机会,也就没有你。你在给我抓好机会,争取让我早上几年抱孙子。”
景玉不确定克劳斯先生有没有懂。
克劳斯先生礼貌问:“你想尝尝圣女果吗?”
景玉说:“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景玉说:“好吧,我想吃。”
克劳斯拿起一枚圣女果,像景玉刚才做的一样,递到她唇边。
景玉咬了一口,很诚实皱眉:“这个好酸。”
“没关系,”克劳斯微笑拿圣女果,“我们蘸些糖就可以了。”
景玉绷紧脚趾,她身后的瓷砖很冷,坐的瓷砖也很冷。
厨房中没有空调,门开,全靠客厅里渡过来的暖风。
她看克劳斯先生绿『色』的眼睛,里面倒映出身后的一点红——那贴在她身后、墙壁上的红『色』“福”字。
这点红一点点侵占克劳斯先生的绿『色』眼睛,他离景玉近,宝石般眼睛中映衬出的红『色』面积大,而景玉看不到的方,冰凉的红『色』与她接触的面积也越来越。
水槽旁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水一滴一滴滴落了下来,滴滴答答,敲击碗中盛的圣女果。
啪嗒。
景玉神经高度紧绷,她甚至怀疑自己到了声音。
“好凉,”景玉说,“先生,瓷砖好凉。”
克劳斯俯身与她接吻。
他口腔中还有圣女果的味道,并不酸,甚至还有点甜甜的味道。
看来,的确景玉不走运,吃的那颗圣女果比较酸。
隔壁的谈话声还在继续,邻居阿姨畅想自家儿子新邻居乖乖女的未来,显然易见,她对景玉的印象非常好。
却浑然不知,她眼中的乖乖女,此刻坐在厨房的料理台上,搂金『色』卷发绅士的脖颈,与高大的男人接吻。
克劳斯抽出手,拿了那张写“出入平安”的红纸,贴在景玉上衣衣摆位置。
他屈起手指,弹了一下红纸。
纸张发出不堪重击的清脆响声。
“龙宝,”克劳斯微笑,“我想,我找到最适合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