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走着瞧（1/2）

第277章，走着瞧

一九八五年二月一号，京城，文津街大院。

今天王多鱼跟刘德本、吕恭良两人来到了京城这边参加七机部组织的会议。

也不是什么大会，而是小会。

众所周知，大会就是通知，小会才是真正商量事情。

参加此次会议的除了王多鱼他们三人之外，还有方礼和、李瑞等几位相熟的领导，总共是八人。

连会议记录员都没有，因为这份工作是李瑞来完成的。

会议刚开始，方礼和就已经笑眯眯地说了恭喜，因为哈工大一系在过去的一九八四年拿到了一百七十九亿美金的外汇营收，值得庆祝。

“你们哈工大是目前我们国内最好的大学，也是最能够赚钱的大学，你们研发生产的产品，畅销海外，在全球市场当中都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

领导发言，不完全是废话，毕竟听着好像没什么用，可联系上下文就会知道，领导后面说的那么一两句，才是重中之重。

或者说，王多鱼他们之所以被喊过来京城这边开会，大概率就是听领导说后面的这关键一两句。

铺垫那么多，全都是为了这后面的一两句话，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大帽子丢出来之后，戴不戴不是王多鱼他们三人说了算。

不戴也得戴。

听到方礼和的话，王多鱼看向刘德本，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后者眼皮低垂，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波澜。

在刘德本旁边的吕恭良，也同样如此，心情有些复杂。

一月二十八号这一天，哈工大结束了年度总结大会，基本上已经规划好了钱财的使用。

赚了那么多钱，肯定需要将它们都了。

上交一部分资金，那也是非常肯定的事情，另外哈工大本身也需要进行全面规划，拿出资金来建设实验室。

比如筹建大型风洞实验室。

以前没必要建设风洞实验室，因为不仅是穷，更是因为没必要。

但是现在却非常有必要建设这样的实验室。

谁让哈工大是一所学校呢

就算哈工大不是大学，而是一家大型的跨国集团，那也是需要建设更多的实验室，投入更多的资金来研发产品。

否则的话，如何在竞争激烈的市场当中取得胜利呢

不会以为计算卡这样的产品，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出来的吧

仅仅只是研发计算卡便是需要大量的高性能计算机硬件、专业软件、实验设备、测试设备、数据分析工具和协作工具等。

不提其他，仅仅只说专业软件好了。

这方面的编程语言和相关的数据分析工具，以及机械设计软件、电路设计软件等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高精尖软件工程师人才吧

哈工大自己确实能够培养这样的人才，但需要多少时间呢且又能够培养出多少这样的人才呢

所以现实情况就是哈工大需要其他学校、单位的帮助，要不然还真不行。

就好像去年的星云超算生产任务，如果不是中科院计算所等单位的帮忙，说实话，就算拿到了这么多的大单子，也完成不了呀。

因此合作共赢的基调就已经基本定了下来。

建设大型风洞实验室等项目的事情，刘德本、吕恭良和韩绝他们三人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王多鱼建议拿出五十亿美金，投入到010项目当中。

所谓的010项目，其实就是乐天集团。

当时王多鱼就陈述了他自己的观点和理由，虽然是老话常谈，但刘德本他们还是认为过于冒险。

最后王多鱼说了，如果不多拿二十亿美金投入到乐天集团的话，那么上面也会要求我们哈工大拿出来一部分资金投入到其他项目。

为什么呢

因为大家都眼馋哈工大的收入啊，并且大家也都有很多项目需要钱。

不提运十项目，也不提歼七改进项目，同样还不说导弹项目、航天项目等，仅仅只说三峡水电站项目好了。

即便哈工大也会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但是哈工大也就是打辅助罢了，并不是真正的项目主导。

换句话说，三峡水电站这个项目的主导机构肯定会跟哈工大这边提一提，关于资金的问题。

毕竟哈工大一系生产的电动自行车等产品，对电力的需求非常大，还有就是超级计算机等，也都是耗电大户。

虽说哈工大远在冰城，就算三峡水电站建成了，估计也用不上其发出来的电，因为太远了。

可大家都是一个整体，互相帮忙很正常吧

当时，刘德本他们三人听到王多鱼的话，只是赞同了一半，毕竟他们不认为上面会跟他们要走那么多的资金。

一百七十九亿美金的外汇收入，其实利润肯定是超过一百亿美金的。

因为人民币和美金之间有汇率差，美金更值钱，人民币没有那么值钱。

另外就是哈工大出口的电动自行车、星云超算等产品，大部分都是在国内生产研发，仅有azure等部分产品需要支付外汇这样的人力成本。

这部分成本其实并不高。

所以利润层面肯定是超过一百亿美金。

但也不会超出太多。

毕竟哈工大也是需要跟其他单位进行交换，以及从海外进口一部分先进设备。

比如高端机床这方面，哈工大目前还没办法研发出来这样的高精尖设备，因为这玩意儿不是其他，没办法直接弯道超车。

工业发展就是这样，不可能弯道超车。

听到刘德本他们不相信，王多鱼当时就说了，走着瞧。

这不，他们在一月底就收到了方礼和打过来的电话，通知他们前往京城开会。

而今天的这场会议，很明显，尽管只是刚开始，但方礼和开口就是戴高帽，那么后续要干嘛，大概也能够猜到了。

刘德本和吕恭良他们两人这会儿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妙，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王多鱼猜错了。

王多鱼也希望自己猜错了，但很可惜，他根本没有猜错了。

在方礼和一番长篇大论之后，结尾就来了一句：你们哈工大明年的规划是怎么样的

听到这句话，刘德本他们心中更加警惕。

这个时候，王多鱼抢先说道：

“领导，我们已经计划建设三个大型实验室项目，包括大型风洞实验室、超导国家重点实验室和综合极端条件实验室”

“除此之外，我们哈工大还会继续加大投资，总共五十亿美金投入到乐天集团当中，理由有以下几点”

伴随着王多鱼的话，方礼和等领导的表情看似云淡风轻，但王多鱼目光如炬，早已经察觉到他们的细微变化。

特别是当他说明要投资五十亿美金到乐天集团当中的时候，方礼和他们几位领导的表情，相当精彩。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但逃不过王多鱼的眼睛。

实际上，刘德本和吕恭良两人也都看到了，甚至他们两人比方礼和他们还要吃惊。

说好的三十亿美金，结果王多鱼上下嘴唇一碰，就变成了五十亿美金。

这该不会是说错了吧

还是说他们听错了

但王多鱼前后说了两次五十亿美金，不可能说错，也不可能是他们听错了。

乐天集团在日本，在八四年之前就已经投资了六十七亿美金。

在过去的八四年，又陆陆续续投入了二十八亿美金，目前投资在乐天集团的资金已经达到了九十五亿美金。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资金数额了，结果王多鱼还表示，今年的八五年，需要增加到五十亿美金的收入

疯了吧

只不过，伴随着王多鱼陈述的理由，方礼和他们也沉默了。

好家伙，他们是无法说服得了王多鱼呀，这笔钱一旦真的在乐天集团上面，那么他们今天开这场会议，等于白折腾。

方礼和他们也知道目前乐天集团的情况，日本和美国这两个国家已经公布了过去的一九八四年的两个情况。

就算他们不公布，方礼和他们也能够拿到具体的数据。

因为有些事情是无法掩藏的嘛，何况尼尔森商业调查公司等美国企业，他们最喜欢去干这样的事情了。

事关商业的数据，尼尔森这些商业调查公司就已经够积极主动了。

就算没有这些商业调查公司，那么美国国内的那些汽车行业相关人员，他们肯定会闹腾。

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很容易能够看得清楚，美国这些内行人为什么会如此折腾了。

就好像去年的时候，星云超算大行其道，美国很多报纸直呼狼来了。

克雷公司也在报纸上面煽风点火，特别是ib，他们在背后没少搞事儿。

但没用，价格和产品质量在这里摆着，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如何选择。

所以克雷公司他们这些企业，在煽动一段时间之后，见没有起火，也只能够静心下来搞研发，从技术层面把星云超算给干趴下。

方礼和他们自然有渠道能够拿到这些数据，所以知道这些数据之后，现在再听王多鱼的分析。

那么广场协议必然会签订，美元贬值势在必行。

因为美元跟中东那边的石油交易绑定了，这一点，在十多年前，也就是美国退出布雷顿森林体系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下来。

另外一方面，为什么过去这些年，会陆续出现两次石油危机呢

背后的原因，普通人不知道，看不透，但是方礼和他们在拿到相关数据之后，又听王多鱼这么解析，当即就明白了过来。

所以事情非常简单，也不需要继续讨论分析。

美元贬值之后，并不需要担心因此会给美国国内带来的负面影响。

相反，他们更加需要美元贬值来确保他们美国出口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

听起来这些经济分析，好像关系错综复杂，但随着王多鱼的解释，方礼和他们这些国际贸易、金融的门外汉，也都能够听明白。

毕竟王多鱼不会去跟他们深入展开来讲这些数据分析，而是直接笼统地概述，深入浅出地陈述关系和背后的基本逻辑，这就足够了。

也正是因为听明白了，方礼和他们知道无法说服王多。

相反，他们都已经被王多鱼给说服了。

因此今天这场会议，差不多可以宣布是白折腾了。

但领导就是领导，不可能真的就让王多鱼他们这么轻飘飘地逃过这一劫呢

“王教授，我明白了，看来你们哈工大在接下来一年的支出计划也费不少钱嘛，不过我简单计算了一下，你们哈工大应该还有一笔大概十五亿美金的费用.”

方礼和一开口，刘德本和吕恭良两人便顿时感觉要糟糕了。

因为这笔钱是哈工大的备用金，大部分时间内，都是不能动的呀。

比如之前王多鱼张口就突然拿出来了一个大型光学望远镜项目，一下子就预定了不少资金。

很明显，在接下来的八五年，这个望远镜项目肯定还需要支出一部分费用。

总之，备用金是必须要有的，要不然肯定不够用。

哈工大钱的地方太多了，家大业大，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苇子沟新校区的建设、大型风洞实验室等三个大项目、五马赫战斗机项目、曙光超算项目、大型光学望远镜项目、先锋科技航天发动机等项目、二十纳米级别光刻机项目、计算卡项目、手机项目等等。

这些都是大头，还有很多小项目都没有计算在内。

十五亿美金的备用金，说实话，也只是让人心里有个慰藉罢了。

“领导，这是备用金，不能动的！”王多鱼轻声说了一句，方礼和笑呵呵地表示道：

“拿出来一部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你们哈工大有这么多盈利企业”

没等对说完，王多鱼便打断道：

“领导，如果明年哈工大的营收跌破一百亿美金，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是领导你么”

方礼和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但王多鱼依然不客气地说道：

“不客气地说，备用金才是哈工大目前的底气所在，我们不可能拆东墙补西墙.到时候出现营收层面的失利局面，轻则仅仅只是一场小风波，重则影响全局”

“况且领导你也不是不知道，北大清华这些学校，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不菲的科研经费，但是我们哈工大呢以前就是不到千万人民币的经费.”

“现如今我们哈工大好不容易起来了，靠着如此良性的循环，产研相结合的模式，壮大了我们自己，同时去年也最少给国家上缴十几二十亿人民币的税，还有外汇层面.”

“说实话，我们哈工大的贡献一点都不想，我也知道领导你们今天开会的目的，无非就是薅我们哈工大的羊毛，但我们去年上缴了差不多二十亿人民币，以及将近三十亿美金的外汇，已经够可以的了.”

“但就算这样，我们还不能够对我们自己赚的资金有一定的话语权么”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方礼和虽然也知道王多鱼只是针对这一次的事情，不是针对他自己，但表情也十分难看。

可再难看都好，他也不敢生王多鱼的气，甚至还得反过来跟王多鱼解释清楚状况，肯定不能够真的把王多鱼给惹毛了。

因为很简单，哈工大不能够没有王多鱼，而七机部不能够没有王多鱼的哈工大。

然而方礼和正准备开口说话，王多鱼却又罢手道：

“领导，不用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也没有生气，而是就事论事，如果不是我们哈工大善于利用这些资金，那么怎么可能钱生钱呢”

“我们投资给乐天集团的资金达到了九十五亿美金，但这么些年下来，这家集团的总价值绝对超过了一百三十亿美金吧并且它的战略地位甚至比这些资金投入更高.”

“换做是其他人，呵呵，他们能够做到这样么”

扪心自问，其他人真的没办法做到这样。

不是小瞧天下英雄，而是大家开局都差不多，比如北大清华，比如中科大，还有中科院等单位。

在一九七八年的时候，这些单位的科研人才规模绝对比哈工大还要强。

但是从一九七九年之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切都已经变得非常不一样了。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哈工大能够逆势翻盘，成长到如今的地步，给国家上缴了这么多资金，凭什么就不能够有更多的自主权呢

如果把资金交给其他人来管理，呵呵，确定能够做到更好

然而，如果只是单纯地投资科研项目，呵呵，哈工大目前投资的项目当中，有哪一个不是至关重要的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方礼和旁边的有一位专家领导，地位还蛮高的，突然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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