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龙傲天的退婚男妻》(1/2)
楚秾被簇拥着回到九州清后,他仍旧恍惚,在无人时,看着空荡的房间嚎啕大哭。
陆惊绝对自己是狠极了。
他死也要楚秾记得他,他用命赔给楚秾,把楚秾捧到高位上,而楚秾这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陆惊绝的影子。
一连过了许多天,楚秾缩在九州清里不出去,时日分明渐渐过去,但他手中仍有神木刺入陆惊绝躯体的触感,陆惊绝吐血,却双眼凝视他的模样似乎仍在眼前,楚秾把手浸在水潭里,一直洗一直洗。
似乎洗干净了手上的血渍,他就可以佯装自己没有杀过陆惊绝。
但是他看着一双搓红的手,又陷入恍惚。
他没害过陆惊绝,陆惊绝却肆无忌惮地欺负羞辱他,他今日又杀了陆惊绝。
他和陆惊绝两清了吗?
他和陆惊绝能两清吗?
楚秾怀疑着,陷入呆滞。
忽然,院外有人敲门,楚秾回神,走去开门。
南宫白鱼红着眼站在门外,开门后,赫然抬头看过来,她眼睛又红又肿,鼻尖也红着,显然哭过一场,看见楚秾,她上下打量楚秾,小心翼翼问:“楚师弟,你可还好?”
楚秾说不出话,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很好,他还活着。
南宫白鱼看着他,静默一阵,说:“陆师兄定然会无事的。”
“……”楚秾不知为何,一下眼眶又红了,呼吸急促的掉眼泪,身体瘫软乏力,整个人情绪像是游走在极端边缘一般。
陆惊绝被他杀了。
被他亲手杀了。
楚秾回忆起陆惊绝死前的模样,他哭得可怜,他哀泣地说:“师姐……我亲手杀了他,我并不想杀他。”
他亲手用神木扎进了陆惊绝的身体里。
陆惊绝吐了血,他像纸片一样飘下了魔渊。
“楚师弟……你别哭。”南宫白鱼慌忙安抚楚秾,她说:“陆师兄且不说现下应当无事,再者他也一定不愿意看见你哭得如此哀恸。”
“?”楚秾摇着头,难以平复心情。
不可能没有事的,昆仑神木是陆惊绝的死穴,数千年来最难生长出来的神木,却如同命定一般被他种了出来。
陆惊绝像是命中注定要死在他手上一样。
然而,南宫白鱼说:“是陆师兄让我来照看你的。”
“?”楚秾眼泪一下怔住了,看向南宫白鱼。
“什么?”楚秾不解南宫白鱼是什么意思,但又敏感地捕捉住了其中的只字片语,他问:“为什么要你照看我?”
“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们早就筹划好了一切。”南宫白鱼眼眸晃动,缓缓道来:“包括被下魔渊。”
“仙门已是死路,魔渊里才有生机。”
“?”楚秾呼吸顿住了,他问:“师姐,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还是说,楚秾他只是个局外人?
南宫白鱼给楚秾倒了一杯茶,她没有回答楚秾问题,而是问:“楚师弟,你可曾知道,自己险些被诬陷下狱?”
“……”楚秾想到那一日在在众目睽睽中,他险些被血滴玉指认出,最后却飘到了陆惊绝头上,而南宫百越当场翻供,罪名再没落到他头上,陆惊绝却代替他,走入了牢狱,他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你如果入狱,你会如何吗?”
“天/朝国破,而你会成为禁/脔……”
楚秾皱了眉。
南宫白鱼继续说:“从凡尘中出现妖魔开始,就有人勾结魔人,意图侵吞皇室越氏福泽,一开始并没有意图陷害你。”
“但是后来又刻意将权印落在你身上,是想让你安上罪名,失去铅华山和天/朝的庇佑……”
南宫白鱼口齿清晰,情绪平稳,将一切细细道来。
楚秾听得遍体生寒,几乎不敢想象,自己曾经被人如此觊觎。
他也无从想象,陆惊绝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东西。
师尊是灭族仇人,周边长辈具是推手,昔年情谊却是暗中加害,看似大力栽培却是提防嫉妒,他亲眼看在眼里,记忆清晰,却仍要佯装无知。
明暗交加,陆惊绝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是个人,所以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陆惊绝其实并不想暴露自己,也并没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对于人魔勾结一事,他多有沉默,但是玉门把主意打到了楚秾和越氏身上。
当初南宫兄妹身中魔气,南宫白鱼险些身亡,南宫百越不得已偷盗天/朝权印,撞上楚秾,狼狈逃离,却被宿羽和玉门抓住把柄,玉门威逼南宫百越成为诱饵,惑使楚秾入局。
南宫百越动过念头,陆惊绝也有所察觉,三方僵持时,楚秾却出手救了南宫白鱼。
于是南宫百越在当日翻了供,和陆惊绝一起把陆惊绝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护住了楚秾。
而楚秾自己却一无所察。
还捅了陆惊绝一刀。
陆惊绝究竟是用何种心态,在自己蛰伏六年后,又为了楚秾放弃了所有谋划,还把自己一条命送到了楚秾手里,只为了楚秾冠上屠魔的名义,玉门再动不了他。
楚秾能和陆惊绝两清吗?
似乎始终是他欠陆惊绝的更多。
陆惊绝在下魔渊前,说喜欢他。
陆惊绝大概是真喜欢他。
可喜欢他却还对他这么狠,真的以为他亲手杀了陆惊绝,他就能心安吗?
他茫然地问南宫白鱼:“师姐……你说他们真的会回来吗?”
在剧情里,陆惊绝就是从魔渊里爬了回来,但是剧情里没有一个叫楚秾的炮灰捅过他。
“会的。”南宫白鱼沉思了片刻,她说:“陆惊绝是个疯子。”
她双眼明亮,看得清明:“他娶不到你,在地狱都会发疯。”
楚秾可能会和陆惊绝两清吗?
才没有可能。
陆惊绝恶劣得就是在发疯。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你也喜欢他。”
“……”楚秾愣住了。
“陆惊绝说,你不会等他。”
“但我觉得,你一定会等,而且你为了他,似乎连仙门都不想要了。”
“你想离开的,对不对?”
楚秾沉默着,对着南宫白鱼清而温柔的眼,他点了点头。
南宫白鱼同楚秾聊了一夜,第二天,一直缩居在九州清的楚秾,终于走出了住所。
他似乎仍旧是楚秾,谦和有礼,为人和善,然而他的眉眼再没有过往鲜亮的神情,待人接物都疏离,再没过往那般热切赤诚。
走出九州清的第二天,他就下了华阳圣山,尽管那一日是他的一众仙门为他祝贺的生辰,仙山众人为了恭维他这位绞杀叛徒的凡尘英雄齐聚华阳圣山。
他还是走了,第一次不顾及仙门长辈脸面,自己悄悄地下了山,回到了楚家。
宿羽好几次以华阳圣山相邀的名义来找楚秾,都被楚秾搪塞了过去。
他一个修仙人士都不想见,尤其是宿羽。
楚子宜为他挡住了所有口舌,让他安心留在门派里修养,待他几乎匪夷所思的纵容。
似乎除去那一日强逼楚秾和陆惊绝退婚外,楚子宜从未对他露过冷脸,纵使他闯出天大的祸,他也会为他拦住。
这就尤其显得退婚陆惊绝那件事极为特殊。
第一年新年的时候,楚秾在除夕夜,他同楚子宜对面而坐,圆桌上一大桌热乎菜肴时,他终于忍不住问楚子宜:“父亲……你会后悔我同陆惊绝退婚吗?”
践踏昔日旧友的儿子,玷污自己的声名作风。
楚秾现在才看清陆惊绝的处境,都觉得痛心,何况是几乎旁观血案的楚子宜。
楚子宜给他夹菜,扫了他一眼,便知道楚秾知道了些什么,他没多问,道:“不会,我现在还是认为,这婚退得极好。”
“纵使的确痛心。”
楚秾沉默了一阵,过往看不懂的东西,今日看,分外清晰。
楚子宜向来恩怨是非都分明无比,从未被名利掺杂,品性正直,行事磊落,就因为如此,他才不顾楚秾娘亲凡人身份,跑下凡尘去天/朝求取,被天/朝皇帝憎恶仇恨,也从未有过恼怒。
他是欣赏陆惊绝的,纵使陆家灭门,陆惊绝半生尽毁,他也不会如此绝情。
但是当年的事,复杂得难以言说,玉门施压各大仙门同陆家撇清关系,陆惊绝身边一堆豺狼虎豹虎视眈眈,楚秾身上的婚约像是悬挂在楚秾脖子上的一把大刀,相比大道其正,楚子宜始终更爱护楚秾。
陆惊绝是否受辱,是否绝望,没有楚秾半分重要。
“你是为了我,对吧?”楚秾道:“对不起,父亲,我不该生气的。”
“别想那么多。”
“……”楚秾点了点头,说:“我不想回仙门了,我想到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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