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3 苹果核（1/2）

■地球模拟器

耀眼的金色光线倏地照来，沙丘瞬间气化，山体本身就像是由爆炸物构成似的猛然炸开。

「……2、3、4、5……」

真嗣读秒著──计算0•0EVA变异体下一发的充填间隔──

「57秒唷。」卡特尔说出自己机体的性能规格。

「57秒……」真嗣照说一遍──却立刻蹙起眉头。

「我忘了刚刚算到哪里了……」

「14、15、16……」卡特尔绫波接著读秒。

0•0EVA变异体的伽马射线雷射炮，人类所开发出的EVA最强狙击火炮，将山脊程度的障碍视为无物地贯穿了。不过对方并不是能隔著山看到自己。瞄准是根据自己在躲进地形之前的动向预测未来位置，所以并非没办法避开。

「……55、56、现在！」

在进入山背的瞬间，真嗣以要让SEVA坠落的打算下降，就在膝盖扬起尘沙的瞬间，右手侧的山峰表面轰地破裂，庞大热量从SEVA的头上横掠过，将左侧的沙丘也一起炸掉。

「快飞！不清楚地形。」

卡特尔这是要他在下一次攻击之前，利用时间掌握周边状况。

「我正要做！」

真嗣不高兴地回答，变得像是小孩子被要求整理房间时的藉口一样。

卡特尔从QR纹章之中以数倍的功率取出能量，在从降落转为上升之前，SEVA砰的一声踢著大地。真嗣向卡特尔发出疑问。

「卡特尔，QR纹章是经由地面与阿尔玛洛斯连接的吗？」

「嗯，大概是吧──那个转移跳跃的传输网路说不定也是这样……所以一旦飞离地面，就会感觉动力源中断了对吧。」

一面这么说，运用QR纹章的经验较为丰富的绫波零No.卡特尔也早已在跳起之前取出充足的能量，让SEVA撞进因为敌雷射击中所扬起的爆炸烟雾之中，一个劲地往天空冲去。

「哇！」有别于SEVA的心脏，是宛如毒品般的力量。

以猛烈的速度突破升起的蘑菇云，那个雷电交加的雷云层，超级EVA一口气爬升到天际。久违的亢奋感。

放眼俯瞰的真嗣喊道。

「有个斜向的山谷！就沿著那里……」

然而，他却没能把话说完。因为他所指示的山谷对面，所要前往的地面──

并不存在。

在地面中断的对面，蓝黑色的天空就这样化为黑暗向下坠落。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太阳静止了，地面不见了！加持先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忍不住向再度开始厮杀的对手问道。

「朗基努斯之枪没在绕行！膨胀的月球也不见了！」

『──这里没有月球喔。』他以轻佻的语气回答问题。在雷射轰炸让大气离子化所导致的电磁干扰之中，加持以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

『这里的月球──卫星，在太古时被送去撞击地球，作为让你口中的月球产生的材料与能量唷。』

霎时间，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与真嗣的认知衔接不上。

「咦──这里是──地球……」

朝著困惑的真嗣，加持的容器把话说下去。

『光是卫星的质量还不够，所以也从等实验结束后就不需要的这块场地上，挖了不少地面去拼在卫星上的样子。因此地面才会是这样，由于没有月球，所以花费漫长的时间停止了对太阳的自转──这样就行了吧？』

在插入栓内，LCL的流动之中，真嗣忍不住看向卡特尔，但这个绫波也像是无法理解事态的摇头。

「我想问的是，这里是地球的哪里？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况！」

『这里不可能是地球吧。』

「──什么！」对真嗣来说，这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因为他早有预感。当没有在天上看到应该是作为绝对性的存在绕行天空的朗基努斯之枪时，要说他没有预料到这里不是地球是骗人的。

不对，就算是这样──「可是这里有空气──也有重力……！」

『因为这里是实验场地，为了补完计画所准备的地球模拟器唷。这样啊──你是在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来的啊……你们到这颗「苹果核」来有什么事？』

「苹果核……？」SEVA再度降落，在根据反映观测地形情报的新地图躲进地形里后，立刻改变位置──紧接著。

轰隆！脆弱岩山在0•0EVA变异体的伽马射线雷射照射下爆炸，让SEVA蒙上大量沙尘。为了得到充分的通讯速度，彼此连上的使用频宽使用了相当高的频率，所以能轻易侦测到发讯方向。

『……请等一下！什么模拟器还是核的──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你说这里不是地球……那地球在哪里啊！』

根据真嗣的声音，0•0EVA变异体配合著躲在地形里的SEVA的移动，缓缓转向。在胸部装甲上，抱著特洛瓦站著的加持容器将藏在大衣里的右手高高举起，指著在天上不动的太阳。「就在那对面。」

「永远被太阳隐藏著，无法看见。你至今所处的地球就在隔著太阳的正对面。而你现在正待在另一个地球上──对了……就算在哪里发现插座，也要注意一下方向啊。」

真嗣他们听不懂这种老电影的笑话。

加持的容器咯咯笑起，补上一句话。

「欢迎来到苹果核──别名为乐园『伊甸』。」

『你在说什么神话故事啊？』

「这里是人型所创造出来进行测试的乐园遗迹，听起来的确有点神奇呢──这里的地面与月球聚集起来，撞击在地球上了。也就是说到头来，吃了苹果的可是地球啊，很好笑吧。」

加持的容器忽然收起表情，在特洛瓦耳边低语：「──跳吧，碇的人偶。」

听到耳语的绫波零No.特洛瓦震了一下，开始转移。趁著无法理解意思的真嗣还在混乱时，0•0EVA变异体放弃战斗，开始移动，倏地沉入地面之中。

『这个场所的「联系」变得又薄又细这点，你在来的路上有感觉到吧。我来补上最后一刀切断，失去回去道路的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啊！」听到加持突然丢下的这句话，真嗣慌张起来，但已经太迟了。

当超级EVA从山脊后方飞出时，0•0EVA变异体早已消失无踪。

「卡特尔，快追！」

「没办法，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要是再靠近一点，就能与『流向』同步──」

咚滋滋！SEVA扬起尘沙落地。

「呜──哇！」

举起的拳头与惊愕的激动情绪，无论哪一边都无法放下的真嗣吼叫著。

「那就立刻回去！他真的会让我们回不去唷！」

在零特洛瓦从眼前消失后，零卡特尔激动的情绪便迅速冷却，看来在刚迷失到这个世界时的无意义问答，似乎又再度回到两人之间。

真嗣差点再度发飙。不过他摇了摇头──等等……冷静下来……

因为宣泄愤怒的对象离去，QR纹章的侵蚀也总算平复下来。要是受到恐惧与愤怒驱使，就会再次遭到那个漆黑板子的黑暗吞噬。

QR纹章刺在SEVA的胸口上，原本在那里的心脏被夺走了。

他说月球被从这个已知不是地球的世界夺走了。

火星级的行星撞击地球，当时飞散的碎片形成月球。这个假说在以物证补完的现代，逐渐成为月球起源的定论。自古以来就众说纷纭的卫星月球，近年不论是在物理性上还是生态系上，终于都逐渐证明它对地球来说是决定运行与环境节奏的重要节拍器，也就是地球的心脏。那颗撞击地球的行星，就是这个世界的月球吗？

在失去星球的心脏而静止的场所，有著一样被夺走心脏的真嗣。

除了自己等人以外的活动物体离去，这个场所再度归于宁静。

真嗣让超级EVA往飞起时能看到地面中断的场所移动。蓝黑色天空从水平望去是一面美丽的深蓝，而在来到俯瞰角度后，就变成一面漆黑的星空。

很久以前当人们还认为地球是平的时候，在世界想像图上所谓的世界尽头，要是有的话，一定就是这种景象吧。脚边的悬崖是外倾岩壁，无从得知下面是怎样的情况。不过，在遥远的下方，有著覆盖云层的结构，SEVA用脚踢落的石块朝著那里掉落。

「……等等喔？」从激动情绪中清醒过来后，他注意到一件不自然的事。

成为SEELE的加持容器如果目的是要将真嗣他们孤立在这个世界里封闭起来，或是要让他们跟著这个世界一起消灭──「为什么要特意跟我讲啊……」

■总司令的归还

伊豆半岛的根部，平均下陷沉没了将近四○○公尺在海中。

就在这个新海峡，拥有NERVJ

PN的箱根山火山臼于海面正中央形成一座岛屿。在大下陷之际，地盘以逆时钟转了十五度，让东西南北的基准乱掉了。不过在奇迹般的幸运之下，火山臼内的地盘在大下陷时几乎没有倾斜，保持著水平下陷。

「幸运？别开玩笑了，火山臼地盘整个往东倾斜0.4度很严重耶。要让粒子加速器与超平滑工作楼层恢复水平，可是忙到了今天早上。你想听看看变形打不开的门有几扇吗？」

从难以安排到VTOL机的滨松花费两天时间抵达后，美里等人对众人平安无事表达欣喜，摩耶则回以这句话。

美里苦笑起来。「就拜托你了，我会立刻想办法避免储备物资耗尽的。」

地盘在最初的剧烈摇晃后，似乎是缓缓下陷。

但死伤人数不是零，出现大量伤患，死者也达到两位数。最令人痛心的是失去了道路与铁路。

这里没有机场也没有港口。确保大量修复资材的物流动线是当务之急。

「欢欢欢欢迎回来！」在戴著工程安全帽的日向冲进指挥所之后──

「回来啦。」「冬月副司令，给您添麻烦了。」

美里向跟著走进指挥所中甲板的冬月低头问候。

「日向也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话说回来，湖里的那个是什么啊？」

「你看到啦。」

从水位下降的芦之湖湖面中，突出了一个像是巨大蛋壳的曲面体。

犹如彩色玻璃般透明，上头开了个圆洞，里头装满从洞口流进的湖底沉积物与砂土。看来是正要调查吧，鹰架刚组到一半。

「一切不明，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日向说道：

「不过，外径跟旧Geofront的时间停滞球完全一致──」

他看向摩耶，而她接著说明。

「这虽是没有确证的推测，但假如就跟黑色阿尔玛洛斯所传达的一样，世界是为了补完计画不断重复的存在──那个便是从旧世界来到这里之前的莉莉斯容器──『上一个』时间停滞球的残骸也说不定。」

「停滞球……有壳吗？就跟蛋一样？」

「完全不明，就连湖里的那个是物质，还是稳定状态的空间扭曲都……」

冬月对摩耶的回答作了补充。

「说到底，在第三新东京开工之前，本来就有对周边的地底，甚至湖底进行过全面感测了，但这是当时完全没发现的东西。」

「很坚固──或是说，就连能不能传达冲击都无法判断。」

「日本政府的转移计划组被箱根的下陷吓到，退回去松代了。刚好跟你们交换。当中好像也有团队想把那个改装成避难所，但作业中止，从中挖出一把混在砂土里的巨大弓型物体，说是要代替运费地交给了我们……」

摩耶朝中断发言的冬月耸了耸肩，「详细不明～或者该说是废铁。」

■世界认知

SEVA向右看著这个巨大悬崖的边缘持续飞行，结果大约在两天半后发现了自己留下的足迹。也就是说他绕了一圈，回到原本的所在位置。看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样子。真嗣的脑海中，浮现以前在历史课本上看过的中世纪以前的世界地图。

「感觉就算是大航海时代之前的人们，宇宙观也没有这么随便吧。」

看来目前所处的地方，是一块乾枯且最大直径约五千公里的大陆尺寸台地──

「没有像是能下去悬崖的地方啊。」真嗣之所以会这样喃喃自语，是因为他开始在意起由高度恐怕有数千公里的外倾岩壁支撑的大地底下。

「有水的味道──不觉得吗？」

卡特尔没有回应他这句非理论性的发言。

尽管如此，考虑到她曾在短时间内非常合作，而且要是没有她的协助，就无法让SEVA现在的心脏活性化，应该连要以飞行进行地形勘查都办不到。

实际上，紧急口粮与饮用水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撑两天。一旦生存面临危机，不想回去原本世界的零卡特尔，说不定也会命令QR纹章进行回归的转移跳跃，他心中同时有著这种盘算。

超级EVA再度从那个超出常识的悬崖边往下望。就这样不停地往下望后，终于在脚边的遥远下方，看到一块覆盖著云层的阴暗块状物。

由于QR纹章侵蚀而活性化后，SEVA的损坏部位有几处完成自我修复，等注意到时，左眼已经恢复视力。用双眼仔细观看，真嗣发现在云层的遥远对面，能看到一块隐约带著玫瑰色的锯齿状轮廓。

当他看出现在所处的大地与阴暗块状物，还有对面的红色轮廓是排成一直线的位置关系时，脑海中忽然闪过加持所说的「苹果核」这个词汇。

「果核……啊。」真嗣脑中浮现某种哑铃状的行星──

──就物理学来讲这样很奇怪吧……这种形状姑且不论小行星，在能感到1G的行星规模下，即使形成坚硬的岩石块，以行星规模来看也跟液体差不多，照理说应该会被自重压垮收缩成球型。

「假设……」──假设自己现在的所在位置，是吃完苹果之后的苹果蒂，那么眼前看到的会是什么──如果悬崖底下覆盖云层的暗处是苹果的中心、吃剩的种子部分，那么在对面看到的便是──

「苹果核的对面……那边该不会也有一块大陆吧？」

有如锯齿状花瓣的大地。

倘若这边一直受到日照，对面就一直都是夜晚的世界吧。

「卡特尔，你觉得能飞到对面吗？」

绫波零No.卡特尔无精打采地以一副怎样都好的感觉回答。

「飞过去做什么？」「那个……」

当前有必要跟这个不合作的绫波No.卡特尔好好相处，所以真嗣重新想了一下要怎么说。

「你打算带我到『尽头』吧？世界的尽头说不定就在对面啊。」

──想过的结果就只是这样啊。话才刚说出口，真嗣便立刻对自己一下就会被看穿的肤浅话语感到后悔。然而绫波零No.卡特尔却回答了。

「那个能在途中看到的场所、云层覆盖的地方有著强大的重力峰值……看起来不像是质量聚集所作用的重力，而是以作用的重力将质量连接固定起来的样子。」

「所以会怎样？」

「靠近的话，会比地球的表面重力还要大，一旦被吸过去，能否脱离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要飞去对面，就得好好避开，不要靠近眼前的那里。」

她没说会掉下去。

「──那就飞吧。」

「……认真的？」

「是啊──卡特尔，助我一臂之力吧。」

真嗣没有注意到，但卡特尔困惑了──困惑到最后……

「──好的。」她这样回答。

绫波零No.卡特尔在获得自我以来，总是不断地在谴责他人，或是被他人谴责自己。然而被人拜托的经验，包含还是特洛瓦之中的统一存在时在内，这其实是第一次。

卡特尔根据SEVA在修复后仍有点脆弱的光学观察机器算出距离，由预测到0•0EVA变异体出现的量子流动倾斜仪的纪录读取出偏重力分布。

距离悬崖下被云层包覆的中心约有六三○○公里，对面也几乎是相同的距离，也就是从这里算起的两倍距离一二七○○公里的对面有著一块红色大地，经由数次的计算得到这个结果。

这跟地球的直径几乎相同。

一如加持所言，是吃剩的「苹果核」，这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模样。

奇妙的是，这颗苹果尽管被吃掉大部分，依旧有著跟地球相同的重力距离。

「就跟高度五○○○公里的伞一样。这块大陆为什么没有垮掉？无法理解……」

卡特尔一面这样碎碎念，一面开始计算能抵达对面那块看起来像红色的大地，不会中途坠落的弹道。

「能飞喔──能好好飞过去……不过这整颗行星确实有某种奇妙的力量在作用著……」

■大陆间次轨道飞行

前往对面大地的跳跃成为一件要持续飞行数小时的大工程。

途中经过被云层覆盖的中心部时，能从云缝之间看到漆黑的表面。

「是海洋呢……就像颗球一样──」

考虑到一旦离开地面，途中将无法取得QR纹章的能量供给，所以最后决定不进行单纯的次轨道飞行，而是选择在途中一度降落的一种重力助推方式，因此靠近了中心部位。

「骗人的吧……刚刚有什么在动！有什么掀起了能在这种高度看到的大浪？」

「……一般在高重力下，生物照道理来讲应该会变小……碇同学，要加速了──轨道曲线底部，标记！」

真嗣靠著Vertex之翼展开的领域，用力踏著中央部的大气上层飞起。

「机体好重──！」

越过中心时，他也理解了对面大地是红色的理由。

道理就跟月蚀是红色的一样，至今所处的太阳侧大地的大气与中心的云层吸收蓝光，能穿透过去抵达夜晚侧大地的光是宛如黄昏的红光。

在绕到被晚霞

.

照得有如红色巨大蘑菇的这块大地上后──

「快看，卡特尔──」

夜晚侧大地的边缘，树木为了获取从下方照来的夕阳光芒伸展枝叶，形成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森林。

SEVA一个踉跄──飞越中心的安心感让他达到极限。当超级EVA啪咔啪咔地撞倒树木著地时……

「呜──哈、哈！」

真嗣为了飞行一直维持的集中力中断，就像一整天没呼吸似的气喘吁吁，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排出LCL，打开舱口。

插入拴滑出机外──流进来的空气很浓郁──带有湿气。

就连观测外部环境的程序也省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为什么不会通通掉到那个中心里，则又是一个谜了～当这里充满芬多精气息的空气沁入真嗣的肺腑之后，也让他自觉到自己因为疲劳而变得有点兴奋。

「卡特尔，下去看看吧。」那是一片不可思议的光景。

与太阳侧大地的天地颠倒，阳光这次是从悬崖下方照来。

这些光将夜晚侧大地的大气染红，突显出树木的漆黑轮廓。

──总觉得，这道黄昏的光……很眼熟──

从SEVA手上下来的地面上，真嗣忽然留意到某种有规则性的物体。追寻般望去后，在树木的阴影里、杂草堆中发现了生锈的──

「金属……──是铁轨吗？」看来真嗣找到了废弃铁路吧，以状况来说是这样。不对，这种时候该说是「发现到文明的痕迹」吧？

只不过，要是完全相信加持容器的说词，这里有著什么东西的时间点应该是行星时间规模的太古时代。裸露在外的金属铁轨顶多就是维持住形状──

当他碰触到布满红锈的铁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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